我也许,也许我记得你,我也许,我也许忘记。
—ChristinaGeorginaRossetti;译徐志摩
天亮了。
我绝望地把头抬起来,窗外的颜色亮得刺眼,长久习惯昏暗的眼睛不适应地眯起来。动了动发麻的双腿,一直维持抱膝的动作也让自己的脖颈处在一种僵硬的状态。
教室的门静悄悄的,没有人走进来,也没有人回来。
听到吹气的声音,我别开视线,落在被我冷落一边许久的学长,他正把所有的蜡烛吹熄,有得蜡烛放太远了,并没有熄落。微弱的光芒在黑夜里特别显眼,但一到了白天,却是微弱的容易让人忽视。
我站起身来,差点因无力而发麻的腿跌下去,但还是坚持住地一瘸一拐走过去,把剩下学长无法起身扇熄的蜡烛给吹灭。
「褚。」
被学长这一声给吓到跳起来,而学长也似乎因我过度的反应而愣住,我们两人就这样乾眼互瞪着。
学长这时叫我做什麽?我心里纳闷着,回顾之前,我还擅自跟学长赌气,目前可是处在冷战状态啊!
该不会是……又要叫我丢弃你?
「我饿了。把桌上的食物拿过来。」
「……啊?」
「发什麽愣啊!拿过来!」学长脸很臭,语气也很糟糕。
我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倒是很诚实的做出反应,快速得把桌上的一堆的食物给抱到学长面前。等我回过神来,学长已经拆了包土司细嚼慢咽起来,而我手上还拿着已开了封的巧克力面包。
这应该……是好徵兆吧?我有点疑惑,忐忑不安地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啃起面包来。看学长好像没有要说什麽的打算,也就不知不觉得大口吃起来,甚至又另外拿了起司贝果开动。
看来是误会学长了。我看了不远处的发电机,上头还插了实验桌的插头,但是没有任何反应,实验桌的灯也没亮的迹象。
黑夜时,我因为不知道发电机怎麽接电源,又不肯拉下面子去问学长。在焦头烂额之际,注意到发电机上的插座,还有实验桌都会附设的灯具。於是我乾脆把实验桌的插头接到发电机的插座上,就算教室灯不亮,靠实验桌上的台灯应该也可以吧!我是这麽想的。
不料自己拉了许多次,发电机却没有运种的动静。
不会吧?
我又拉了好几次,感觉学长也往我这边看过来。
不应该这样的啊!
发电机不知道为什麽没办法启动,但我印象中它在园游会时还能使用啊!不会是我们在找发电机时碰巧撞坏了吧?想到之前拿发电机时遇到安地尔引起一阵骚动,搞不好是那时弄坏的!
真是的!都不知道是自己带衰,还是安地尔带衰了!
我愤愤地把吃完的面包袋扭成一团。
总之,再试一次吧!
这次不知道白天会持续多长时间,但必须在下次黑夜来临前,把发电机修好,不然只靠那些短了半截的蜡烛群,能不能撑过下一个黑夜都还不敢保证。
「褚,你把发电机拿过来。」
我愣一下。怎麽老是觉得学长好像都知道我要做什麽事啊?
「是你的脸太蠢太好懂了!」学长连我心中的疑惑都解答了!!而且学长的表情就是「我也不想知道这麽多」的嫌弃脸,看得让人好想打下去!!
学长眯起眼,鲜红色透出眼缝传达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对不起,我刚刚什麽都没想,发电机立刻给大人您拿过来!
我立刻转身拿发电机,也就没发现在身後的学长盯我的眼神,不同以往的自信,赤红的瞳眸罕见得出现少许的犹豫,甚至连他自己本人意识到直盯学弟的举动时,露出愧疚、责备的表情,最後也只是不动声色地叹口气,好像这样做可以把什麽从自己的身体剥离开。
我把发电机搬到学长面前时,怯怯地问:「学长你会修发电机?」
学长看我一眼,挑眉。
这是在鄙视我吗!?鄙视只会用敲打来修机器的我吗!
对啦!灾难片里面总会有一个特别聪明,遇到任何工具都会上手的人,不管修车还是开飞机,灾难片的公式就是不会缺少这种万用型的人!!
所以学长你就是万能型的那个人,对吧!
「我学的是医学,不是电机学。」学长冷冷的开口,泼了我一身冷水。
你不会修发电机?!
那你还叫我拿过来做什麽?!
「不过,基本的还是知道一些。」学长说着,扭开了发电机的油箱盖。
我跟学长一致的探头往那圆形的洞口望去。
里面的油所剩不多,甚至可以说几乎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