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哲似有所感，笑咪咪地转过脸来，「一进校门就看见不远处的转角，有个发传单的女生频频被打枪，善良的我见不得可爱的女生哭，就来英雄救美了。」
向晚立刻收回崇拜，黑着半张脸说：「臭美。」
他抬起手指轻推她的头，「都没听到话里的重点，我刚刚可是夸你可爱了喔。」
她困惑地眨两下眼睛，和他呆呆对望片刻後，脸颊慢慢烧起两朵红云。
他低笑，继续发传单。
而被调戏成功的她注视他四处转悠的身影，发现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错。
至少比昨天好，不过……
向晚思考半秒，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你昨天是怎麽回事啊？」
迅速发掉两张传单，白哲仿若不经意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反问：「什麽怎麽回事？」
「你昨天好像心情不好，不仅讽刺苓宁姊，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向晚推了推他，「欸，你不是喜欢苓宁姊吗？」
他忽然停下动作不说话了。
曾经，他以为自己抓住一条救命的绳索，能将他从忧伤的过去中拯救出来；而後，他发现自己抓住的只是一条脆弱的草绳，它悬挂在空中已岌岌可危，随时要被现实残忍地扯断，怎麽会来拯救他？
赖苓宁有她的目的，是他当初看不清。
当几个学生嘻笑走过，向晚听见白哲低沉悦耳的声音顺着北风传来，「不开心，所以使小性子。发泄过怒火後，心空荡荡的，就冷静也明白了。」
什麽？
她听不懂，但她在意的是自己最後一句问话。
於是没搞懂其他的向晚，不放弃地跑上前扯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那你还喜欢苓宁姊吗？」
白哲给她深深一眼，牵起嘴角笑说：「喜欢啊，只是我改用另一种喜欢来喜欢她。」
起码赖苓宁是脚踏实地去为未来的幸福努力，至少这点他是欣赏的。
「另一种喜欢？是哪一种啊？」向晚困惑。
白哲不理她，笑吟吟地发出去一张传单。
向晚被他无视的态度弄得焦急，在他身边烦躁得像只猴子跳上跳下，「到底是什麽喜欢啊？更深的喜欢？还是变浅的喜欢？」
「你觉得哪个对你有利，就是哪个。」白哲笑呵呵地存心戏弄她。
他可没忘记这臭丫头说要来喜欢他。
向晚气炸。
「小晚。」
一声小晚让急跳脚的向晚静下来，望向身後。
白哲跟着向晚的目光，瞧见慢慢往这里走来的王雁杰。
「晚晚，他是？」上次在她家门口前，他便很想问了。
「他是王雁杰，安璨哥的弟弟。」说完，向晚又为站定在另一边的王雁杰介绍，「这是我家新邻居，白哲。」
然後，她夹在白哲和王雁杰中间，成一块夹心饼。
两人沉默对视，面色看上去是很平静，她却觉得他们心情都不大好。
顶不住没人开口的压力，向晚主动打破莫名其妙的寂静，「那个……王雁杰你找我有事？」
王雁杰淡淡瞥她，「没事不能来找你吗？」
口吻明显很霸道。
向晚吓一跳，不知道他俩的关系何时突飞猛进到这种地步了。
旁徨无措的向晚和王雁杰大眼瞪小眼，不敢相信他会说出如此孩子气的话。
王雁杰板着一张脸，随她看。
见他们两人相望，俨然忘记自己，白哲心底冒出小脾气。
他随手发给一个路过的女同学传单，听见女同学接过後说了句，「哇，是鬼屋啊，这插图好可爱……」
白哲便低头看了一眼。传单上有木乃伊、骷髅头、殭屍和几朵鬼火浮在空中，右下角还画有一口井，长发拖地的女人攀在井边。
这些图案线条圆润，全被刻意画成Ｑ版，让人觉得不那麽可怕。
白哲指着传单的涂鸦，装作漫不经心地大声说：「晚晚，你们班的传单画得挺可爱耶。」
向晚的注意力马上被白哲吸引去，王雁杰在心底冷笑一声。
他觑着传单，慢条斯理地说：「那是小晚画的，她很喜欢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