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余未曦包了两个便当到卡玻理。
余妈有点讶异余未曦会来这，而且还帮她带了个便当。
似是读懂余妈眼里的神情，余未曦起唇说道：「我和朋友有事要谈，地点就是这儿。」
语落的同时，余未曦将便当递给了余妈。
余妈接过便当，「需要帮你准备热可可吗？」
余未曦点头，「今天糖放少一点。」
☆☆☆
余妈从未想过余未曦约的人会是陆少凌，以致於她看到陆少凌时吓了一跳。
「颜阿姨好。」陆少凌眼神飘向店里的余未曦，她正津津有味地品嚐着热可可。
唇若有似无地一勾，陆少凌再度开口：「我要一杯热奶茶。」
「好。」
语落，余妈凑近陆少凌的耳际，压低音量道：「你和未曦怎麽了？」
「没发生什麽。」
余妈笃定，「不可能，未曦她心情不是很好。」
「会吗？我看她还挺开心的。」陆少凌无比认真，瞧她一脸满足地享用热可可的模样，这怎称的上心情不好？
不过……她的确有可能心情不好。
毕竟发生了这麽大的事。
余妈有点担忧，「她心情不好时不喜欢吃甜食、喝太甜的饮料，刚刚她跟我说糖要放少一点，所以她心情不是很好。」
「是吗……」陆少凌就此打住，提起步伐走向余未曦。
余未曦老早就知道他来了，还看着他和余妈说些悄悄话。
余未曦捏着玻璃杯，手心冷汗连连，直到陆少凌拉开椅子坐在对面时，她反射性地低下头，不敢直视。
一秒、两秒……
陆少凌打破了这沉默，「希希。」
这暧昧不明的称呼叫余未曦听了耳根子发红，余未曦抬头看着他，双眼染上意味不明的色彩，语调不咸不淡：「叫我余未曦，希希在一年前就消失了。」
「希希」是她在语音室使用的名字。
一年前因为那场意外，她如风般地消失在语音室，时隔一年，想不到陆少凌竟然还记得这名字。
「对我们来说她还没有消失。」
余未曦很精确地捉到话中的重点，「你们？」
「语音室的人。」
余未曦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还有人惦记着她，不过……
余未曦叹了口气，「声音没了，希希自然就消失了。」
乍听之下很残酷，但事实就是如此。
对她来说希希是为了唱歌而存在的，如今没了那引以为傲的歌声，希希也就不复存在。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当初那歌是你唱的吧？」
余未曦没有否认也没有说是，只是自个儿地拿着汤匙刮着可可泡泡。
陆少凌很肯定那是她的歌声，「那歌声和希希一样，只不过－－」
余未曦很不想承认不过她还是打断了陆少凌的话，「很难听我知道。」
陆少凌平静的面容蒙上一层愧疚，「当初约你见面是真的只有那时有空，不过你会受伤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对不起。」
那时他才大二，要赶着做报告、帮社团编曲，还有一些专辑录制的工作。
他做事讲求效率，不喜拖延。
当初约希希的时候，他希望能尽早谈好录制事宜，然後着手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而那一日，是他那个月唯一腾得出时间的一日。
本来他打算约白天，不料他早上已有安排、下午学校有课，所以他把见面时间挪到晚上。
殊不知这一个挪移会酿成一场大祸，断送了少女的梦想，不，是毁灭了余未曦的未来。
希希，余未曦的歌声清澈响亮，还有一点，她的歌声很独特。
清澈之余，还染上一丝丝的磁性，让人听了不禁为之赞扬。
陆少凌甚至觉得再经过层层的历练，她是有可能成为歌坛的明亮之星的。
他的那声对不起划破余未曦的心口，她胸口一阵翻腾，强压在心中的悲伤顿时如洪水般宣泄出来。
「说对不起有什麽用？我的歌声不会因为你的那句对不起而回到我身边，你知道吗？当我听到医生说我可能无法再唱歌时，心情有多麽的难受。」
说着说着，泪水如流水般疯狂落下，余未曦哑着嗓子继续说道：「唱歌是我会喜欢的事，好不容易能出专辑，结果出了这场意外，别说出专辑了，我连一般的KTV都不敢去，就怕别人耻笑我，偶尔心情放松时，会不自觉地哼歌，结果唱没几句，喉咙就感到一阵刺痛。」
这些都是她心尖上的痛，理智告诉她，这不是苋音的错，但一想到这些痛苦，满腔的哀怨如倒海般湮没她的理智。
余未曦只想好好地骂陆少凌，指责他毁灭了她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