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又失落的情绪占满思绪,几乎是反射动作,我笔直冲向餐桌,一个眼睛明显红肿的男孩正趴在桌上熟睡,而上头全摆满我喜欢吃的食物。
我摀紧嘴,试图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内心的愧疚却逐渐扩大,摧毁了我的情绪。
无理取闹的人是我、转身离开的人是我、伤他心的人也是我,我做了那麽多让他受伤的事,他却还是如往常帮我做早餐,甚至一个人哭到睡着。
对不起,我还是在伤害你,我一直一直,都在伤害你……
「哭成这样,以为我不见了吗?」他沙哑的嗓音在耳後盘旋,我的肩膀忽然一沉,感受到些许重量。
「对不起……」我转身轻轻靠在他怀里,让他正面抱着我,「泽语冽,对不起……」
「傻瓜。我饿了,先吃饭好吗?」他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任何一点波澜,只带着些许甜甜的溺爱。
「嗯。」
被他带上餐桌坐好,我才刚把食物含进口中,眼泪马上又掉了下来。
「是有没有那麽难吃?」他嘀咕。
我摇头,无法遏止自己愧疚的情绪,只好让眼泪疯狂流下,最後竟然把食物放进嘴里的力气都哭掉,根本无所适从。
「真是的。」他拉开椅子坐到我旁边,拿起我的食物吃掉,然後……
我激动不已的眼泪瞬间被止住,呆愣看着那张被放大数倍的脸,唇上有了柔软的触感,食物正乘着他的舌头,完整送到我嘴里。
他、他在喂我,而且,是嘴对嘴!
双颊瞬间升温,我连忙向後倾,双手摀着嘴,把他刚才喂我的食物全吞下去。
他用拇指轻轻擦过唇角,对我露出一抹暧昧不明的笑,「俞棠枫,你真的变坏了。」
「明明、明明是你自己主动的。」我双手摀着脸颊,浑身发烫的反驳。
「要不是你一直哭,我何必呢?」他无辜扬起坏笑,「还要吗?」
我疯狂摇头。这刺激来得太猛,我三两下吃光所有食物,而刚才哭到死去活来的我,早已消失殆尽。
「吃饱了?」
我颔首。
「那来谈谈正事吧!」他帮我把空餐具全放到洗碗槽里,拉着我的手走回房间,「你去哪里了?」
「我去找皓轩。」我低下头,拉起泽语冽微微颤抖的手,「我跟皓轩已经成为结拜兄妹了,我们有去庙里发誓。对不起没有事先问过你。」
我知道,泽语冽正在压抑自己找不到我的害怕。
「没关系,我知道他不会伤害你。」
「还有,对不起。」我闭上眼,轻轻吻了他,「是我无理取闹了,我知道你每个举动都一定会有你的理由。」
他巧力将我压到床上,吻落在我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几乎是有露出来的肌肤他都没放过,而他的手也没闲着,一手稍微将我从床上抬起,另一手正试图把我的衣服向上拉。
「泽语冽,等一下!你身上还有伤。」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惊慌喊着。
「那不重要,我想要你。」他沉声。
绷着神经随泽语冽侵略了会,我决定放松全身的力气,闭上眼,用力握住他的手,把自己全部交给他。
交给这个,我这一生中最爱的男人。
「这世界,我只剩下你了。」他抱紧我,在棉被里沙哑低语。
那天过後,泽语冽很简单的在家养伤两个星期,又马上回到他该站上的位置。虽然担心的情绪丝毫没有减少,但我也不再左右他的决定,只跟他约定如果有时间就要打电话给我报平安,他在答应的同时还把电击棒交到我手上,说万一我遇到危险,就用这东西保护自己,同时也能让他知道我的所在地。
我认真的向泽语冽允诺,我绝对会随时提高警觉保护自己,不让他担心,要他心无旁鹜的去处理事情,别受到外界流言蜚语的影响。
从不要求我带任何防身武器的泽语冽把电击棒交到我手上时,我心里大概就已经有个底,他这次离开,不会那麽快回来。
我的预感果然没错,泽语冽到现在已经两个月没有消息,内心的焦虑就快堆满一座喜马拉雅山,但我只能不停的告诉自己,泽语冽现在正处於一个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的状况。
可能是太担心泽语冽那边的情况,我最近动不动就反胃想吐,吃任何东西都毫无胃口。对於这样的生理状况我根本不以为意,但皓轩总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今天还不到放学就架着我到医院,经过检查才惊觉我已经怀孕两个月。
这消息来的太快,发愣许久我才终於意识到──我要当妈妈了。
彷佛被带到天堂晃了一圈,下一刻,我好想立即把这件事告诉泽语冽。不晓得他听见後会有什麽反应?是跟我一样满心期待这个孩子的出世,还是会觉得过於突然而显得不知所措?
一边想着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後的惊讶表情,一边小心翼翼的在床上躺平,要不了多久,我带着久违的笑容幸福睡去。这是泽语冽离开的两个月以来,唯一能让我放松的事情。
半夜的手机铃声显得格外喧扰,我缓慢爬起身来接通电话,「唔……喂?」
混乱的呼吸声从手机传来。我皱起眉,本以为是恶作剧电话,正想挂掉时,却听见熟悉不已的声音,「棠、棠棠……」
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