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看柳琏瞪大双眼，以为她无法抉择，於是示意两位宫女退下，上了一盅安神茶，柳琏接过去，打开茶盖，轻啜一口，清香茶韵入喉，她的手指却颤抖个不停。
身为一个母胎单身的朴素农会上班族，要和只见过一次面的皇上滚床单，虽然皇上的外表是她的菜，但是⋯⋯
毫无感情基础，先性後爱，对她而言，真的是太劲爆了，她忍不住想夹紧大腿啊！
柳琏放下茶盏，哭丧着脸，「我⋯⋯身体不舒服，可以不要去花果山洗什麽温泉吗？」
嬷嬷摇摇头，「今天看您不嫌恶皇上身上的臭味，奴婢甚感安慰，您要知道，皇上现时身边无后，前两任皇后皆芳年早逝，琏妃娘娘您多多让皇上宠幸，早日怀上龙子，地位就稳固了，甚至有望登上后位。」
「皇后⋯⋯她们怎麽死的？」柳琏眼睛滴溜滴溜转，看来南仁国皇后是死亡率非常的职业啊！这麽高风险的行业，她有必要这麽拼吗？
「根据密探回报，第一任皇后孝氏，单名爱，是皇上还是太子时娶的太子妃，据传有严重洁癖，压根不喜皇上身上的味儿，然而皇上日日隆宠，不出三个月皇后精神抑郁，夜不成眠，久了就体气虚弱，却总是坚持夜里开窗，疏通空气，一日染上风寒後，从此不起⋯⋯其实孝爱皇后根本没称后，是皇上登基後追封的哪。」
那就是皇上的初恋罗？初恋总是最美啊，柳琏打从心底同情纯纯的孝爱皇后。
「那第二任呢？」柳琏轻啜一口茶，等待嬷嬷回答。
「第二任皇后秦氏晓硕，某次皇上白日临幸後，大概是味道过重，她命宫女太监搬了大火盆，燃烧大批顶级檀香木和沈香，结果宫女不慎烧到床帐，火势蔓延整座宫殿了，秦氏也⋯⋯」
两任皇后都因为和皇上同床，而香消玉殒，委实太悲惨了。
她吞吞口水，脑子高速运转，揣摩适当话语，她想尽可能让容帕差拉嬷嬷理解，什麽叫做「有感情基础的性爱」，她相信，机灵又有智慧的嬷嬷，一旦明白了她的理念，一定会帮忙她想方法。
「嬷嬷，我没有拒绝圣上荣宠，我只是想⋯⋯先多认识了解皇上，跟他一起聊聊天，理解皇上所思所想，然後再一起去花果山⋯⋯这样不行吗？」柳琏怯怯地问，只见嬷嬷眼睛瞪得好大，几乎要撑开了眼周的皱纹，而且还咚地一声，壮烈地跪下。
「万万不可啊！娘娘！」
嬷嬷几乎整个人趴在地上，老泪纵横，「暹罗大王性情刚烈，咱们离开暹罗皇宫前，大王密旨交代奴婢，二十日内将圆房时落红的白帕送回暹罗，否则暹罗将认为南仁国对暹罗无真正的交好意图，大王将会联合缅甸王，进犯南仁国边疆啊。」
嬷嬷屈指算算，「快马加鞭至暹罗，约要十日，因此，娘娘您一定要在十日内，与皇上合房啊！」
柳琏瞪大眼，战争让无数生灵涂炭啊，「父王⋯⋯如此好战？」
「是啊，娘娘，南仁国也是忌惮暹罗王连年征战胜利，才主动贸易和求亲啊。说到底南仁国皇帝也不容易，南有暹罗缅甸百济，北有桑名国和骆国，自然是得联合盟国，减少战事，避免损耗国力。」
嬷嬷分析得头头是道，其实容帕拉差嬷嬷虽是暹罗人，其父却是广东大儒，移民暹罗，嬷嬷在十五岁的年华时被选为暹罗宫中女官，因此她精通汉文，还能分析南仁国政治情势。
柳琏呆住了，这麽说，是要她为人民福祉壮烈牺牲是吗⋯⋯她闭起眼，想起在战争片中看到的画面，鲜血淋漓，断肢残骸，她总是遮住头脸不敢看⋯⋯
怎能因为自己不敢把腿打开，就害那麽多战士离家赴死呢？
柳琏咬紧嘴唇，也只能这样了！
「如因为不熟悉男女之事感到惧怕，您的母妃交代奴婢，将这交给您。」
嬷嬷压低声音，递来一个锦缎布包，在柳琏面前打开，里面是一叠丝缎手帕，上面绣着精巧的男女人物，这麽精致的艺术品，简直可以直接放进故宫博物院展示了。
「暹罗也有教导男女和合之事的图画，然而您的母妃怕风土习惯不同，特别遣人收集这些南仁国的春宫画绣帕，让您学习南仁国夫妻之事。」
春、宫、画？母妃连教育训练都打点好了？实在太强了吧！
柳琏一口茶喷出来，溅得自己一裙子湿，嬷嬷起身，帮她换上乾净衣裙，柳琏被动地配合她们的动作，心里却震惊不已。
她还没看春宫画，所以她的惊呆，不是春宫画的内容太惊人，而是自己身为柳雪华的生活太过不堪。
没谈过恋爱，没和异性有亲密的过肢体接触。
和彻森原皇帝的轻轻擦过嘴唇，就勉强算她的初吻了。
原来二十一世纪的自己的两性生活，还比古代新嫁娘还不如哇。
换好衣裙，嬷嬷重新上了一盏茶，柳琏坐下，她吞了吞口水，喉咙乾渴，却一点也不想喝茶，看着桌上那一叠丝绸手帕，一手遮住眼睛，另一只手伸向手帕⋯⋯
古代人真聪明，想到把春宫图绣在手帕上，这样流鼻血的话，还可以直接用手帕擦呢。
但是，这不是忙着赞叹古人智慧的时候，柳琏甩甩头，稳住心神，但她稳不住卜卜加快的心跳声，身体有点发热，耳根更是烫到像是发烧；原来，第一次看A片是这样复杂的心情，紧张，兴奋，小鹿乱撞，还有一丝丝害怕。
只是，她看的是古代非动态版的⋯⋯
她指尖触及第一张手帕，缓缓将手帕拉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