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的打扫时间,我跟韩濬河依旧一句话也没讲到。
哀怨的扫着後走廊,我的频频叹气引起了贝荷的注意。
「乐卉,你怎麽了?」
正准备开口——
「欸我跟你们说哦,韩濬河真的是超幽默的欸!我中午跟他去合作社的时候啊......」
我真的不想听,完全不想听,我已经快被我自己烦死了。
但是很显然的,余又彤没有想要打住她自己的滔滔不绝。
「我们就在聊小时候的事啊,他就讲了很多好笑的故事,我整个快被笑哭欸,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好笑。」
她暂时停住,想先看看我们的反应。
这时候如果我跟贝荷表现出一副「快点接着讲啊我好想听」的表情,那这节下课肯定没完没了。
「你不用打扫吗?」我率先打破这份短暂的沉默。
「喔,等一下扫没关系啦。」她随意地挥了挥手,「你们想知道他讲了什麽吗?」
「并不想。」我大概可以想像我现在的脸有多难看。
余又彤皱了一下眉头,「你不想搞不好贝荷想啊!」
「没有人想听!」我一个火气上来直接对着她大吼。
对我而言,余又彤现在的行为就像是在做胜利者的宣言。
只见余又彤的表情从兴致勃勃到惊讶,再到现在的愤怒。
「你干嘛那麽凶?可以离开这里啊!没有人叫你一定要站在这里听我讲话!」被我激怒的余又彤不甘示弱地也吼了回来。
「欸你们两个冷静一点啦,班上的人都在看。」一旁的贝荷见苗头不对,赶紧跳出来缓颊。
而我将视线往教室里随便一看,果真所有人都停下手边的打扫工作,往後走廊看了过来。
包括韩濬河。
我闭起眼,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和你吵架。」
「齁。」余又彤嗤笑了一声,「真好笑,不知道是谁先找谁吵的。」
为了保留我仅存的面子,我选择掉头就走。
「乐卉你要去哪里?」留下担心的贝荷。
「不要管她啦!谁在乎她要去哪,吵不赢才走掉啦!」还有依旧不服气的余又彤。
离开教室前,我和韩濬河对上了眼。
仅此几秒而已,我就心虚地把眼神移开了。
一切都糟透了,而我现在很想哭。
我跑到鲤鱼池旁的凉亭内,通常警卫巡逻都不会寻到这里来。
想起刚刚的情况,真的是很想转身就往池子里跳。
余又彤说的没错,还挺好笑的,我连为什麽要凶她的原因都不知道。
「乐卉,你到底有什麽问题......」蹲坐在长椅上,我把头埋进膝盖之间,不断的埋怨自己。
「你的问题可大着呢,火爆女。」这声音......
「韩濬河?」我猛地抬头一看,果真是他!
「随便就能跟自己的好朋友吵起来,问题不大吗?」他忽视我的惊讶,自顾自地说。
「你不懂就不要乱下定论。」我将刚刚的惊讶收回来,回他。
我想我脸皮可能真的挺厚的,明明自己也不知道原因,还敢理直气壮地阻止别人下定论。
「那你说说你跟余又彤吵架的原因啊。」他像是早就看穿我在想什麽似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地看着我。
「干嘛跟你讲?」我说,还心虚地把头偏到另一边去。
「乐卉。」他唤了我的名字。
我本能似的转头过去,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不偏不倚的。
他的眼神里,充满着严肃。
「这件事是你的错。」
干你什麽事......
「你应该要道歉。」他又说。
这也不甘你的事啊......
「而不是自以为是的逃避一切。」
那你又凭什麽自以为是地在这边跟我讲这些?
「余又彤哭了,你走之後。」
好吧,这好像就是我得负责的了。
「你到底想要我干嘛?」我皱了下眉头。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会跟老师说你生理期来不舒服躺在保健室里休息。」语毕,韩濬河起身就走了。
其实他说的并不无道理,的确是我先凶余又彤的,我本来就应该道歉。
只是,我需要点时间调适。
再望了眼鲤鱼池,叹了一口气,我也起身离去。
*
原来我不是不明白,只是我不想从别人口中,得知你的故事。
我想要你,亲口对我诉说那些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