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就是那个啦。」
「这女的跩屁,不就是靠着……上位吗?哼。」
她维持着压下按钮凝视温水注入的动作,试着把耳边的碎语跟着冲掉。
有女人的地方永远少不了八卦跟碎嘴。
这不是性别刻板印象,这是她的血泪经历与质性田野调查结果。
嗯……这样说起来,她是不是真的少了某部分的女性特质?
把超大容量的水壶盛满清水後,走回黑暗的练习室之际,她有点认真的开始思考这个可能。
「白,我觉得你里面应该还有更深的甚麽,但是你很小心,没有让它出来,」初回海选被保下後,对方这样温和又认真地对她说。
「如果是因为这样没有继续,真的很可惜,希望下次可以看到它出来。」
她在回去考期中跟练舞的期间都持续思考着那个「甚麽」到底是甚麽,直到带练的学长用一个轻微的拉力提醒她转圈、她才意识到那个甚麽。
於是决选时,她唱了流浪记。
一直到後来进了信恒,她才知道对方来头其实有点大,貌似是欧洲某白金专辑圣手的幕後作曲人,只知道大家都叫他Raymond。那次是他刚好度假在香港转机,看到群组里提及最近在海选,心血来潮买了机票过来看看。
呃,艺术家果然都满感性的。
「That\'swhatI\'mtalkingabout,」一曲唱毕,Raymond笑吟吟地看着她,磁性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扩散。
圆脸制作人难得没有接过麦克风开始进行一个打击自信、毁人不倦(无误)的动作,只是推了下眼镜,用一样淡漠的声音说,「嗯,比海选进步多了。」
真糟糕,她应该要专心记下评审对於音准、声线变化与换气的建议,但她再度陷入那弯浅笑里,因上扬而微微陷入的嘴角,一对诱人的浅沟。
直到坐在寝室里拨弄琴弦,那双漂亮紫眸与浅浅笑弧仍留在脑海。
完全就是她平常鄙视室友的迷妹状态啊天啊。
「阿韵你在干嘛?」室友用蹲姿从下方仰角抬眸看她,一双下垂狗狗眼眨巴着。
认真被吓到的白韵语愣了好大一下,然後很诚实地说:「揣摩迷妹的心理活动?」
「等等,後面那个尾音上扬的问号结尾是怎样?」迷妹、不是,室友来来抽着嘴角问道,但又不是很想知道答案。
她把吉他放到一边,伸手把重量分一半瘫在对方身上,「来来~紫色真的好漂亮噢~」
「好好,好漂酿,」来来习惯的拍拍她的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话题已经被带走了,「对了我是要问你,要去买晚餐吗?」
「贺啊,袂甲洒?」
「……不是我要说,每次用你这张高冷系的脸搭上流利的台语,都觉得很有违和感啊太太!」来来发现她今天嘴角有点忙,忙着抽筋。
「颗颗,你这麽久还没习惯也是满可爱的。」白韵语捞起桌上的手机钱包,一边挽住天然呆室友的手出门、一边道。
「颗颗也是!你能不能捡一下地上的节操跟形象啊、国标女神大大!」
「不要迷恋姊,姊只是个传说。」好优雅地把手从对方臂弯里抽出来,用全智贤姊姊的野蛮女友手势率性顺过额前浏海。
「……」来来扁眼转开视线,认知到吐槽役也是门技术活。
所以一走出女宿门口,路过的男大生看到的是美艳系与小清新两朵高岭之花并肩而行的美好画面,甚麽做作?那是女神光环跟凡人间的距离感!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复杂,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puyuma……」她带着浅浅的、只有自已知道的笑意轻声哼着。
彼时,还不知道歌词即人生的道理与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