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開到荼蘼花事了 — 第一章 山間再逢5

正文 開到荼蘼花事了 — 第一章 山間再逢5

校舍完全没有可以站的地方,全部都被土石淹没了,士兵们只得铺紧上急用的塑胶布,把昏倒的霍毅诚放上去。

「老、老大伤得太严重…」阿德从周琳那拿来急救包,剪开霍毅诚的衣服。

「先从比较严重的下手。」颜茗撑着身体跑过来。「头、肩膀。」

周琳忙着照顾孩子忙得团团转,其他士兵们一一扛着粮食下来。

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霍毅诚的头居然被岩石砸出一个大口子,难怪他会半张脸都是血。

颜茗毫不犹豫上了双氧水,阿德看了都傻眼了,他家老大没被痛醒都不可思议。

「这样比较快。」看见他眼底的不忍,颜茗补充,然後把双氧水洒在其他伤口上。「我怕他感染,这深山的,医疗不太好,你们有自备的急救包吗?」

「有。」阿德说。「有破伤风的针,我去拿来。」

颜茗看着霍毅诚的脸,心一抽一抽的疼着。

「颜茗。」周琳抽了空走来,对她说。「你的背都是伤,渗着血,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好。」她没有回头,只是紧紧的握着霍毅诚的手。

背部传来刺痛,颜茗却觉得越来越疲惫,最後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霍毅诚感觉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他初次遇见颜茗,她穿着制服,裙摆飘扬。

「…你是谁?」「你怎麽进来的。」

两人一起开口。

「那种锁我随意就开了。」颜茗亮出黑色的细夹子。「倒是你,上来还打反锁?摆明了告诉巡堂老师顶楼有人。」

「知道有人就知道有人。」霍毅诚靠在墙上。「门锁好。」

「你是谁?」颜茗走过去,离他三步远。

「这间学校还有不知道我的人?」霍毅诚很是惊讶。

「你是什麽神吗?我该知道你?」颜茗讽刺地笑。

「也是。」他哂笑,低头。「我叫霍毅诚。」

霍毅诚。颜茗皱眉思考,最後想起来,跟她同一届,出了名的小混混,基本上学校有打人事件,全部都有他的份。

「哦,小混混。」颜茗点头,原地坐下。

「不怕我?还坐下?」霍毅诚笑,平时他身边都没人敢接近。

「宁可被你打也不想回去。」颜茗梳了梳长发。「倒是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是颜茗。」霍毅诚答,这女人可是这个国中最有名的人。

「哼。」她笑了笑,当真是美的不像话。「那你应该知道了,我的传闻。」

「嗯。」看着那抹笑,他又开口。「花瓶…吗。」

「是的哦。」颜茗侧过头,看着霍毅诚的眼。「花瓶。」

那年夏天,他和她,全校最坏的小混混和全校最唾弃的花瓶,居然就这样相遇了。

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堪堪烛火在天花板映出的影子。

霍毅诚头痛欲裂,他侧过头,看见颜茗背对自己,同样躺着。

背上怵目惊心都是伤痕。

「她的背受伤了,不能平躺。」身旁传来周琳的声音,他转过头,发现周琳和阿德一人抱着一个他今天救下的孩子,轻声哄。

霍毅诚艰难的坐起身,看着围在篝火旁,躺在大塑胶布上睡的孩子,以及靠着墙打盹的,他的兵。

「我们先把公共区域的泥沙清掉,铺了塑胶布暂时过一夜,明天再说吧。」周琳说。「颜茗,光顾着你的伤口都忘了自己的背。」

霍毅诚转过头,半晌,询问。「会留下疤吗?」

「多少会吧。」周琳叹气。「阿德,你累了就睡吧,孩子我来顾就可以。」

「还好。」阿德回答。「孩子刚经历那麽可怕的事情,黏人是正常的,你一个应付不来。」

周琳淡笑,然後给霍毅诚推过去一杯水,冒着烟。

「霍毅诚,你是怎麽看颜茗的?」突然,周琳问。

轻啜着水,霍毅诚盯着篝火,想起刚刚梦里,二十年前的颜茗,那双带着恨意、却顽固的眼。

见霍毅诚没有回答,周琳开口:「我是真心地想拜托你,不要放弃颜茗,不管以後发生什麽事情。」

「什麽意思?」

「颜茗她…」周琳皱眉。「她说过,这一生都不会找对象,我很懂她的个性,她的表情是非常认真的,我们公司好多人追求她,每一个都被打枪。」

「是什麽公司?」

「A市织品公司。」

「那可是A市最大的织品公司,看来她过得不错。」

「不错吗…」周琳低头喃喃自语,然後开口补充。「她是主秘书,也就是总裁的秘书。」

「总裁?」不会连总裁都追她吧……

「我们总裁是女的,叫叶黛。」看穿霍毅诚心里的想法,周琳补充。「总之,颜茗就交给你了。

「她苦了很多很多年,我希望她幸福。」

颜茗背对着他们,静静的张开了眼,然後又慢慢地闭上。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缓缓地升起,周琳抱着孩子和阿德头靠着头睡着了。

颜茗静静的跨过所有人,走到户外,阳光微暖,撒在泥土上,嫩绿的小草从泥土里挺起腰。

一夜新生。

身後传来脚步声,颜茗头也没有回,开口:「伤口还没癒合,起来走动行吗?」

「尚可。」赤裸的上身缠满绷带,头上也缠着,霍毅诚站在她旁边,看着眼前的景色。

「这趟保护你们过後,我就退出特战队了。」霍毅诚又开口。

「这麽年轻退队?」

「爸爸老了,得有人照顾着。」他转过身,看着颜茗。「我考上教官,被派到A中。」

A中,就在她公司对面。

「是麽?」颜茗淡笑。

「颜茗,我把话挑明着说了。」霍毅诚骨子里有军人的魂,他做事情从不拖泥带水、也不会欲擒故纵--他想得到的,就会明摆着跟你讲他要得到你。

「请说。」她点头,一脸洗耳恭听。

「我想追你,不,应该是说,我会追你。」霍毅诚看着她,坚定不已。

「这不像询问。」颜茗微笑。「…我不能保证你会成功。」

「那是自然。」霍毅诚接话。「你不用跟我保证什麽,我追你就是了。」

「霍毅诚。」颜茗迟疑一阵,终於开口。「你到底喜欢我什麽?」

他没回答,左摸右摸了一阵,掏出菸来,却怎麽样都摸不到打火机。

「给。」她从口袋拿出一个,点火,霍毅诚低下头接火,目光没有遗漏颜茗熟稔的点菸动作。

两人之间火光袅袅,霍毅诚几乎可以细数她每一根睫毛。

「菸还没戒?」直起身,霍毅诚抽了一口,徐徐的说。

「戒了,但有些习惯,戒不掉。」颜茗侧头看过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霍毅诚摸了摸颈後,无奈的微微笑,然後抬头看着远方。「我怎麽知道,喜欢就是喜欢。」

总会有一个人,毫无理由的是心底的缺,是身上他所有部分里最柔软的一块肉。

被这样蛮横的语气给掐了一下,颜茗看着他的侧脸,静默,最後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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