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開到荼蘼花事了 — 【番外】花開花謝3

正文 開到荼蘼花事了 — 【番外】花開花謝3

近十年的折腾,卢幸舒完全可以适应这种无爱婚姻。

他们会拌嘴、吵架、会冷言以对也会怒目相视、甚至会上床,但彼此都知道,他们之间没有爱。

他们不曾对彼此开口说过爱。

在戚杳一次一次的逼问之下,卢幸舒仍旧丢回去一句:「又不是说婚姻都有感情基础,也不是说婚後一定会培养出感情。」

让卢幸舒真正崩溃的,是在国外看见季阳和那个女人的照片时。

不只一次见过季阳跟别人亲密互动,但是是第一次见到季阳这样温柔地看着那女人。

颜茗,二十二岁,电子商务科系出身,甜美温婉。

活脱脱是当年的自己。

她的丈夫,这几年出轨过的女人都和自己相去百里,但眼前这个女人,却和当年的自己像了好几分。

她终於明白自己这十年到底在做甚麽,逃避,她在逃避这场婚姻的结局。

卢幸舒靠在沙发上,下午两点约了颜茗见面,她是第一次这麽不想去见小三。

多想一通电话过去和颜茗说:「行,带走季阳吧。」

看着指针慢慢地指向一点四十五分,卢幸舒终於明白自己怎麽了。

她累了,这场无爱婚姻,没有幸福的日子,做困兽之斗有什麽用呢?

「季阳。」路幸舒背起包包,神情却带着从没有过得绝望,在空无一人的家里喃喃自语。「我们都放过彼此吧。」

果不其然在晚上,季阳愤怒的开了门,怒目看着卢幸舒。

「颜茗去哪了?」他暴躁的抓着头发。

「你是认真的吧。」卢幸舒关掉电视,抬头说。「你对颜茗,是认真的吗?」

「我爱她。」季阳看着卢幸舒,慢慢地说。「爱她,胜过於爱这些万贯财富。」

卢幸舒顿时觉得自己心中有一块陷落了,慢慢地剥蚀。

八年,不曾对她说过爱,第一次让她听见这个词汇,对象却是对外头的女人。

「季阳,我们都不懂爱。」卢幸舒看着眼前高壮的男子,神情淡漠。「你不该娶我,不管是我们的婚姻或是你出轨的情感,一直都是错误,。」

「签字,我们离婚吧。」卢幸舒递过去一张纸。

季阳看着离婚协议书上,最下面的格子里,【卢幸舒】这三个字大大的躺着。

「你家同意?」他抬头,寒声问。

「我怎麽跟本家协调,与你无关。」卢幸舒疲惫的说。「是我提的,你爸妈不会为难你。」

她累了,他也累了。

纸张被摔落在桌上,上头【季阳】两个大大的字映入卢幸舒眼帘。

看着季阳关门离去的背影,她八年来第一次红了眼眶。

摔坐在沙发里,卢幸舒终於哭了出声。

季阳,季阳,为什麽。

我把我最美的花季给你,但你看着它枯萎,看着我凋零。

看着我花开,也看着我花谢。

十二年後。

卢幸舒为了和季阳离婚,不只是净身出户,还和本家断绝了金钱关系,卢家的一分一毛钱都不拿。

靠着这几年存下的钱,白手起家,建立起一间公司。

仍旧是电子商务,没办法,那是她的专长所在。

每天都是最晚下班的人,卢幸舒一层一层的确认电源,然後在夜半时分,终於步出公司。

开着中古车回到小套房里,卢幸舒疲惫不堪。

虽然事业起步十年,但资金周转还是有些棘手,她没有多余的钱买大房子,只能先租一间二十坪的套房。

小小的房间、简单的摆饰,她不否认,这些年过的挺舒心。

直到有天,她病了。

舍不得花钱看医生,卢幸舒将就着吃了点药、贴了退热贴,倒在小床上昏昏欲睡。

叮咚。

门铃声响起,卢幸舒爬着到了门前,哑着嗓子问:「谁?」

「宅急便。」

她想起前几天在家里网购帮泡面补货,答了句「好」,转身取钱包。

脑子还烧着,卢幸舒也没注意到,那个声音有多耳熟。

彷佛曾经,在她的身边,环绕八年。

开了门,卢幸舒完全站不住,低着头看钱包,靠着墙壁问:「多少钱?」

隐约听见对方倒抽一口气,却没回答正确的钱数。

「我问你多少钱--!」卢幸舒身体很不舒服,有点愤怒的抬头,却对上那双眼。

乾净、澄澈亦如二十多年前的青年。

两人之间都是沉默,十二年过了,他四十四岁,她四十二岁。

恍若隔世的相见。

「爱上网买东西的习惯怎麽还不改?」季阳看着眼前面色微红,穿着睡衣的女人,不敢置信。

见过颜茗後,他鼓起勇气让人找了她的资料,却发现原来十二年前她就脱离本家、跟卢家人只剩下法律层面的关系,经济上再也没有相对的支持。

找出当年卢幸舒寄给他的离婚协议书影本,其他条件的格子里,【净身出户】这四个字映入眼帘。

她把所有的东西都还给他,从此恩怨了结。

找到了住处,季阳才发现,卢幸舒住的房子有多小,她那样从小穿金戴银长大的女人,到底是多麽坚强才有办法生活下去。

「季…阳?」卢幸舒额头的退热贴都掉地上了,她嗤笑。「我肯定烧昏脑袋了。」

「你发烧了?」季阳跨步进到她家里,一把把卢幸舒抱起,踢上门,走到床边把她放下。

卢幸舒烧的没有能力推开他,任凭季阳把自己睡衣脱下,拿起毛巾擦身体。

「不要碰我…」卢幸舒伸手推他,但又软绵绵的垂下。

「嘿。」季阳有点想笑。「我都碰过你多少遍?澡都帮你洗过,还在害羞什麽?」

他起身,看见自己一百八十七公分的个子轻松占据她家,心里有点难受。

小小的房间、小小的桌子、小小的电视,估计只有床是比较大的,可能跟她睡姿不良有关。

洗着毛巾,季阳想起当年两人同床共枕,卢幸舒完事後都会累的趴在他身上。

偌大的一张床,她却只肯趴在他臂弯睡,虽然早上起来之後,总是第一秒嫌恶的离去。

在她家里转了一圈还是找不到药物,季阳心急,赶紧问她:「你钥匙在哪?我帮你买药去。」

「不要走…」她隐约有着鼻音,也不知是感冒还是怎的。「季阳…不要离开我。」

季阳彷佛回到二十多年前,她在戚杳的店喝醉,对着自己笑得灿烂,巴着他不放。

他却狠心的走了,一乾二净的走了。

「乖,我帮你去买药而已,马上回来。」季阳忍不住,亲了她的额头。

在桌上摸索一阵果然找到了钥匙,他离开家里,快速的到药局买了退烧药跟感冒药。

结帐的时候,突然想起刚刚那个蜻蜓点水。

他记得,每次两人在床上时,卢幸舒从不让他亲自己嘴,而季阳自己,也没意愿要吻她。

两人极有默契地避开嘴唇,彷佛这样,就不会沦陷。

「一共是三百二十元,先生?」店员不耐的再次重复。

季阳赶紧付钱,快速离开药店,回到卢幸舒家。

给她喂了药,看照她安然睡去,季阳就离开了,他需要一点时间去思考。

他一直以为卢幸舒在卢家过着大小姐一般的生活,吃好住好,没想到再找上她会变成这样,开了间小公司,一穷二白。

怪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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