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郑依芸洗过澡後躺上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翻来覆去总会想到今天鬼屋里的画面，最後还是拿出手机传赖给杜泽晨，「睡了吗？」
那人睁眼说瞎话的回一句，「睡了。」
郑依芸怕他真的倒头就睡快速打字求救，「欸，我不敢睡觉啦。」
「所以呢？」杜泽晨不如在鬼屋时温柔包容，倒有几分无情。
「你不觉得你该负一点道义上的责任吗？」郑依芸也不管这是不是道德绑架了，硬是逼这家伙负责。
「不觉得，我记得我有叫你会怕就别勉强了。」可惜杜泽晨的脑筋比她精明多了，这种招数用在他身上没有用，就当郑依芸以为他不会再回覆她时，忽然看到他的头贴放大在萤幕上，显示来电。
郑依芸滑开接起，那人懒懒地说句，「喂？」
「喂？」
「闭上眼睛。」那人的话语传入耳中，让郑依芸无法反应过来。
「啊？」
「快点。」杜泽晨没多解释，只是催促着，郑依芸听言乖乖闭上眼睛。
「一只羊。」「噗！」郑依芸一听到他数羊立刻喷笑，没有想过杜泽晨也会有这一面，另一头听见她的笑声，倒是很冷静的回应，「我挂了。」
「不要啦！对不起。」郑依芸低头道歉，又闭上眼睛听着他在耳边数着，数到她不知道第几只睡着了，只记得那天晚上有着他温和的声音伴着入眠，轻易抚平了她的害怕不安。
他们的距离不知不觉靠的太近、近到连郑依芸忘了思考这样的距离还是不是一句朋友能带过的。
周一郑依芸到学校时，曾品瑄一见到她难得没先盘问进度，反而视线飘向坐在前头的高偲晏，凉凉地说，「那天不知道是谁见色忘友，丢下我一个逛园游会喔。」
「什麽意思？」郑依芸好奇地问。
「某人被班上同学看到，园游会跟班长走在一起。」曾品瑄戳戳八卦主角要她说个明白。
高偲晏这才回过头，受不了地说，「对，我们在一起可以吗？」
「真的假的？你不是说你有对象吗？」郑依芸拉开椅子坐下不敢置信的说。
「想就知道那个是气话。」曾品瑄直接替她解释，接着拿郑依芸的生日来当藉口，「欸班对，我们寿星想看亲亲。」
「我哪有这麽说。」郑依芸笑着要她别闹了，双眸看向黑板上的日期不免有几分期待和紧张，期待今晚能有个美好的生日。
记得上回曾品瑄过生日，不怎麽满意的和她抱怨，「不知道为什麽长越大越觉得自己对生日的期望越来越高，好像不管怎麽样做都是很难满足。」
对郑依芸而言她的愿望每一年都一样平凡，却又是如此遥不可及。
放学钟声一响，郑依芸便背起早早收拾好的书包直接挥手离去，「拜。」
「拜、生日快乐──」曾品瑄挥手大声喊道，她回头对她笑了笑。本来她们还想找她去唱歌帮她庆生，全被郑依芸婉拒了，她们只好改约明天再一起送礼物给她，说是要替她过两天生日。
郑依芸快步穿越马路，准备拐进巷子抄近路回家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让她稍稍缓下脚步，接起後边走边说，「喂？」
「生日快乐。」杜泽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谢谢。」郑依芸扬起微笑，没料到是他，顺手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脸颊之间，好腾出空间拿出钥匙。
「校庆结束了，明天我们恢复正常练习。」杜泽晨话刚落，郑依芸就听见家门内传来摔破的声响，连忙加快手上的速度转开家门，只听见门内传来的不是如何替她庆生的交谈声，而是一再的争执。
「你不是被那个狐狸精迷的要死要活吗？回来做什麽？」一句话说完接着又响起碗盘破裂的声音，原来方才的声响不是无意，而是母亲泄愤的成果。
「今天是芸芸生日我不想跟你吵这个。」父亲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不想跟我吵这个？你当然不想跟我吵，你一年就这一天当好爸爸，怎麽会想跟我吵？」
「你闹够了没？」
父亲与母亲的咆哮声让郑依芸听见的是破碎，很奇怪吧？明明妈妈没有再摔东西了，她为什麽还能听见破碎的声响？她期待好几天的生日晚餐，如今看来是如此可笑。
郑依芸悄悄关上门不让里头的人发现她回来过了，转身离开家里。
好一会她才听见身边好像有人在叫她，精神恍惚的来回望了几次才发现声音是源自於她手上的手机，她和杜泽晨的通话还没有结束……
「郑依芸！」他不停喊着她的名字，如那日她在鬼屋时一样。
「嗯、你……」郑依芸不想无声无息结束通话让杜泽晨为她担心，却也不知道该说什麽。
「你人在哪？」他问道。
「你不是还、还有练习吗？我没、我……」郑依芸知道他想来找她连忙开口阻止，想说自己很好一点事情也没有，要他别担心，泪水却越流越多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在哪？」他坚持的问。
「超、超商……学校附近的超商前面。」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