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的那周，大家难得地捧起书在念。
「我想，大家回去以後也不会念书吧，等到期末考到了大家才会翻翻课本，所以书本都像新的一样……」老师悠悠地说。
是的，老师说的一点也没错。
「俊德，现在放下书，你的寒假就能提早一个星期来了！」小黑翘着脚，装作轻松的模样。
「不要吵，你就准备永远给我停在大一。」
「欸，志豪，门口刚刚经过一个超正的美女耶！快看哪！」小黑继续怂恿我们。
「哪里？」冠翰抬起头来。
「小黑，你是不用看书喔，这麽有把握？」志豪说。
「哼哼，这叫战术，只要大家的成绩变烂我的名次就能被挤到前面，到时候按比例调整分数的时候我就会是很高分的那群！」
我跟志豪还有冠翰三个人互看彼此一眼，然後笑了出来。
「老师有说学期末的考试他不会再调整分数了，考多少就是多少。」志豪说。
「什……什麽时候有说过？我怎麽没有印象？」
「之前跨年的那天你不是直接翘掉吗？他那天就讲了。」
「还有啊，他还说那天的点名占总成绩的百分之十喔！」我再补一枪。
「干！他这个阴险、心机超重的！」小黑立刻慌慌张张地把课本拿出来开始翻。
「小黑，现在放下书，你的寒假就能提早一个星期来了！」
「别吵！我现在……」
「同学，课本都收起来吧。」老师手里拿着牛皮纸袋走进来。
「……」他的脸已经冏到全黑了。
考完试以後，寒假来了，大家背着背包、拉着行李，一群群地往门口走去，有的要搭车，有的要回南部过年。
我东西不多，倒是杰文的东西一大堆。
「我骑的是机车，不是货车，你执意要把这些东西载回去的话就给我在後面跑！」
经过我的威胁以後他只背上他的背包跟一把吉他，其余的东西一样放宿舍里。
其实他的那些原本想带回去的东西可能要三台机车才载的完，不然就是我要来回三趟。
当我的油不用钱啊！
「晴翊要回南投……」
「乾我屁事！」
「心有点痛痛的……」
「……」
也许我该来个大甩尾把他甩到马路中间让他被大货车辗过去？
「欸，开学你应该还会骑车去吧？」
「应该会吧，有车是有比较方便，可以跟志豪他们到处溜达。」
「喔，那太棒了，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跟你借车，然後载晴翊出去玩了！」
「行啊，借一次三百。」
「挖靠咧，你抢匪啊！」
「嗯啊。」我伸出右手。
「干嘛？」
「我载你回来，刚好今天放寒假，打个折算你两百五就好。」
「靠！我祝你永远交不到女朋友！」
「欸等等，这个诅咒太凶了，不然我算你一百五！」
「干！你这个鲁蛇抢匪！」他背好他的吉他跟背包，对我比一根中指，然後哼着歌走进他家的公寓。
我重新戴好安全帽，骑上回家的路。
大一上学期结束了，大学生涯八分之一过了。
虽然说大学比高中多了一年的时间，但常听说这四年其实是很快的。
学长姐们都说，大概只能用「不可思议」形容。
过了红绿灯右转，我看见了我以前的高中学校坐落在这条路的左手边。
高中生们正在上课，还没放寒假。
我想起以前上课时，我和杰文一边打赌老师到底会不会发现伟祥已经入定睡梦大法，一边抄别人已经写好的作业。
除了抄作业之外，旁边还放着英文单字，因为下一节课要考。
通常一心多用的结果就是作业抄的一蹋糊涂，英文单字也考的一蹋糊涂，然後就被老师念的一蹋糊涂。
不知道睡神有没有因为睡过头被留级。
不知道韵婕放假了没有。
高中学校很快速地往我左边掠过，在後照镜里愈变愈小。
回到家後，桌上有压一张纸条，上面是阿姨的字。
她先回去过年，叫我有空也回去一下。
「呼……」我躺在我的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
这个时候，有人打了我的电话，我拿起手机，萤幕上显示的名字是韵婕。
我立刻从床上爬起，「喂，好久不见！」
「嗨！俊德！」有一阵子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你放假了吗？」
「我放假了，我人现在就在北车站。」
「哇！这麽快喔！」
「对啊，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怎麽了？」
「你来载我可以吗？」
「可以啊。」我说。
我骑上机车，往台北火车站骑去。
然後我就醒来了，手机显示已经快七点了。
「原来是作梦。」我心里想着。
感觉肚子有点饿，我拿了钥匙，骑车去买晚餐。
晃了一大圈，其实根本不知道要吃甚麽。
骑着骑着，在一个转角处，我看见了某个似曾相似的身影。
我骑过去，冒着认错人的勇气，「韵婕？」
她转过头，吓了一跳。
「是我啦！」我拿下安全帽，「好久不见！」
「喔！好久不见！」她露出微笑。
我载着她回到她家楼下，她下车後又跟我聊一些她在高雄的生活。
她说，其实高雄跟台北好像没有甚麽太大的差别，有的时候交通一样乱糟糟，上下课都会人挤人。
而她的室友也很和善，其中一个也是从北部来的，让她觉得很亲切。
「那就表示，你在那里过得还可以罗！」
「还过得去啦，只是有的时候会想家人。」
看到她适应得还不错，我也放心了。
我戴上安全帽，向她挥手，「掰掰，有空在约出来，叫杰文秀一手吉他给你看看。」
「好啊，掰掰！」
隔天，我为了避免过年的人潮太多，提早回外婆家。
过年嘛，也就是吃吃喝喝的无限循环。
接着我又为了避免过年结束人潮太多，提早回家。
「你这样哪叫过年？」杰文说。
「还不是差不多，我外婆也没说甚麽啊。」
「在那边有得吃有得喝，多棒啊！」
「也是啦，你不用一个礼拜就胖了四公斤，猛！」
过年後，我和杰文、韵婕还有其他高中朋友约唱歌。
「真的假的，杰文会弹吉他！」伟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後摇摇头说：「完了，以後的日子变成天空下红雨、白天出月亮，晚上出太阳了！」
「马的，瞧不起我！我现在就弹给你看！」
对，杰文说他要在钱柜里帮人用吉他伴奏。
不过他弹得倒还真不错。
「杰文的女朋友很漂亮呢！」韵婕说。
「对啊。」
「那你也赶快交一个啊！」
「这个……」
「嘻嘻！」
我们嗨到了半夜才回家，临走前，我想到伟祥曾经要在课堂中睡觉还不被当掉的赌。
「你有被当掉吗？」
「当然没有，我可是睡神呢，我敢保证我可以一路睡到四年毕业！」
「哇，厉害厉害！」
「只是一想到快开学了，就觉得寒假过得好快啊。」
我突然想起小黑经常对我们说的，於是我说，「睡神啊，你也不用这麽丧气啊！」
「怎麽说？」
我露出邪恶的笑容，「你现在就放弃开学，你的暑假就提早来了！」
「干！沙小！」
~~~现在放弃念书，就能提早毕业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