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禮畢!青春請稍息》 — 起02、搗蛋王

正文 《禮畢!青春請稍息》 — 起02、搗蛋王

今年是高中最後一年,又邻近统测,从一大早进教室就是这副景象──所有人埋头在书本堆中,或是背英文单字,或是解数学题。

唯有席彾从容不迫地拿出早餐坐在位置上慢条斯理地吃着,好似天塌了都没她家的事,活不像个考生。

同学们各种羡慕嫉妒恨啊!虽然席彾看上去好像天天在耍废,确实也是天天在耍废没错,但她就是有办法让成绩维持在一定水平,虽不好也不坏,但至少稳定。这样的人只要再多努力一点,说不定就会成为黑马。

但席彾不想当黑马,她想当插画家。每天就拿着笔记本在上面涂涂抹抹,座位周遭的同学常常见她在上课间就忽然咯咯笑了起来。

起初还有人好奇她到底在画些什麽,想借来瞧瞧,但席彾死活不肯让她的宝贝笔记本离开她的手中。

直到有一回,班上的捣蛋王趁着体育课偷偷翻阅了她放在桌上的笔记本,被里面的内容震惊了……回头当然被席彾发现了,让她头一次在众人面前发了火,自此再无人敢动她的东西,也不敢把她当成温顺的小猫看了。猫一旦炸毛,是很可怕的。

私下很多人去询问捣蛋王关於席彾笔记本里的秘密究竟是什麽,他只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说便是错。说了,还不知道席彾会怎麽对付他呢……

席彾在班上的地位莫名地一下子跃升到了前三,第一仍是学霸班长,第二原本就是那捣蛋王,不过这下子被席彾挤到第三去了。

有趣的是,虽然闹了这麽一桩事出来,他俩後来居然成了好朋友,所以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捣蛋王的名字叫孙彦铭。他也就成了班上唯一知道席彾秘密的人,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席彾其实有自己的粉丝专页专放她的画作,班上有追踪她的人还不少……

今天也跟往常一样,每节课都排了一门考试,席彾很快地写完考卷就又拿出笔记本开始创作,画的便是她和陆勍的事。

她的灵感来源全都来自日常生活经验,和她内心深处偶尔会迸出的杂念,以及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有时席彾自己也不知道,她不过才活了十八个年头,怎麽会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对人生有那麽多感慨。

席彾的插画大多都是由暗黑色系的颜色和简单的线条构筑成的,偶尔会添点别的色彩,视当下心境而定。

她有时候会在图的旁边写下文字,有时候不,毕竟文字并不能完整表达她所想说的事,要不她就改行当小说家了。

事实上她确实有过这种打算,图文双修,但总觉得自己的文笔写写散文还行,小说的话就搬不上台面了。这绝对不是因为她懒才想的藉口。

短短十分钟,她已经画好了一个女孩看着手机嘲讽地笑的图,旁边配的文字是:去找你的下一个目标,不见。

这正是席彾想对陆勍说的,收回她对他的友谊,他们不要再见了。

草稿完成,席彾抬头看向教室前面墙上挂着的时钟,嗯,还有十分钟下课。正想再撇个几笔,老师就宣布交换考卷批改。

认命地收起笔记本,她将自己的考卷往後传,後座的那家伙似乎睡死了,迟迟没有接过。她回头一看果然如此。

轻轻地在桌上敲了几下,她语气平淡:「孙彦铭,起来。」

第一次呼唤,席彾还很客气。但当第二次呼唤,孙彦铭仍是没有任何起来的迹象时她就有些不耐烦了。事不过三,第三次她直接一把拧上他的後颈,咬牙切齿道:「改考卷了,快给我起来!」

伴随着孙彦铭的哀号声,成功吸引了全班的注意,老师看向他们那,「怎麽了?」

「没事没事,他做恶梦呢!」席彾笑得可谓风光明媚人畜无害。

全班哄堂大笑,除了受害者孙彦铭一脸哀怨,戳了戳席彾的肩,压低音量道:「很痛啊,小厌子。」

此厌非彼燕,不是还珠格格里面的那个小燕子,是讨厌的厌,小厌子。这是席彾在网路上的化名,取名由来纯粹因为她极其厌世。

席彾扭头横了他一眼,竖起右手食指抵在唇前,「嘘!」

这可是他们的秘密啊,被其他人知道可就糟糕了。

「待会让我看看。」孙彦铭朝她暧昧地眨了眨眼,加上他的那句话,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他们在做什麽非法交易呢。

「好啦。」席彾转回去继续对着黑板上的答案。

这张考卷席彾拿了86分,孙彦铭只有她的一半。後者有些心理不平衡了。席彾说她只写不到二十分钟,怎麽可能写完30题选择题和两大题的阅读测验?肯定是用猜的。怎麽人家可以猜得那麽高分,他却……唉……果然,席彾有当学霸的潜力啊。

「你是不是没有背题目啊?」

孙彦铭的位置在尾排,当他站起来往前收考卷的时候被席彾看到了他的分数。闻言,他表示疑惑,再往前收其他同学考卷时发现大家都考的不错。

收齐到老师手上,老师快速翻阅了遍,也对他的成绩不甚满意,蹙起眉问:「我昨天不是说就考课本跟习作的题目吗?没背啊?」

……这下尴尬了,昨天上课他也在睡,压根儿没听到这句,难怪啊难怪。

「席彾……」孙彦铭回到座位,演活了「楚楚可怜」这句成语,「你怎麽没告诉我要考什麽呢?」

「你怎麽没带脑袋出门呢?」席彾头也没转,耸肩道。

呵、呵呵,席彾果然高冷无情又毒舌啊……

下课後孙彦铭又立刻恢复正常,屁癫屁癫地黏到席彾旁边,席彾将抽屉里的笔记本稍微拉出来一点,翻到了最新的一页,「喏。」

为了表示整个过程中他真的超级无敌谨慎小心,孙彦铭还浮夸地左窥右探确认没有人往他们这看,完全实践何谓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来我们席彾又遇上什麽事了,说来听听?」自信於自己冰雪聪明的脑袋,孙彦铭一眼就看出这张图背後有故事,只是从席彾的表现实在难看出发生过什麽事,她一直是那样用笑容隐藏自己。

於是他又猜测,席彾下一句话又要说没事了,不信你看!

「没事啊,就想画嘛。」席彾盖上笔记本,又把笔记本推入抽屉最里头。

根据孙彦铭对她的了解,她并不是会无病呻吟的人。但就算问多了也没用,她每次都是那样轻描淡写带过甚至只字不说,偏偏又不好直接拆穿把自尊心抬到天上去的她,根本拿她没辙。

「好啦好啦,找你的苹果去。」

「他已经知道了。」

「哦。」不知道该说什麽了,孙彦铭摸摸鼻子决定还是继续补眠好了。

说不上是什麽感觉,每次他觉得已经又靠近了席彾的心一点,想更近一步了解她的伤痛,试图去安慰她时,她却又对他冷淡。他一直很想知道席彾的心是不是也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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