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宜希在半小时之前,突然接到昨晚邵阳被袭击的消息,不顾课堂秩序,抓着我立刻冲了出去。
虽然我不大想离开这间课室,但为了照顾杨宜希这笨蛋,依然被拖上外头的公车,前往医院。
她整路都颤抖着手,自从我带她去过夜店後,她和邵阳变成了有共同话题的好朋友。
光是简钰淇的事就够她担心,现在又多了更多可以让她烦恼的问题。
据说邵阳是在店里被袭击,和凶手搏斗了一段时间,直到杜瑛和威哥刚好到店里。
凶手目前在简钰淇公司的地下室被关着,给最爱跟他一起打游戏的两个小弟看管,目前是没有大碍,而且并不是易商派来的人。
其实我还想顺道看看简钰淇……
病房外一副像是黑道老大遭刺的样子,除了郝逸延,还有蓝安承、李映梦、陆媛、程瑜均、关敏晴,甚至李子翔都到了。
沿着门口到病房的路线,分成两条路,每隔几步就站了一位保镳。
一路上许多在各个地方就看过的面孔,那些人就向我俩行了几百次礼。
「喂。」郝逸延用手指轻点我的脸颊,挑起眉头。「简钰淇是怎样?跟易商打架?」
「是我动手的。」众人没有回应,但郝逸延的表情格外沈重。
从小就把我当成公主在保护,我的大小事都有他在身边帮忙解决。
他的脸上写满对於这件事的心烦程度,再加上出事的人还是他的好兄弟,就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
「打他的可是老大,他一定想尽办法要趁机搞死老大。」蓝安承站在关敏晴和程瑜均的後面,看着两人在敲打键盘。「唉呦,两个在找人喔。」
站在後方的他对於两人的决定一清二楚,为了保全整件事的安定,他抽走两人的手机。
哥哥说,知道集团太子受伤,许多献殷勤的股东纷纷献上各式各样的花招给简钰淇他爸。
不过地下钱庄的生意必须低调,毕竟大公司是让夫人管理,背後撑腰的势力目前还未被挖掘。
「老大……老大醒了!」陈易青拉着许靖杰跑来,一路跌跌撞撞。
「醒了?带大嫂去啊。」蓝安承指着我,给我个眼神。
「你自己去。」郝逸延松开我的手,从後方推着。「我去打扰你干嘛。」
在场的各位似乎都知道我的目的不是为了看邵阳,杨宜希也用手肘暗示我该离开现场。
不顾众人的调侃,跟着蓝安承两位小弟的引导跑上楼。
虽然路上的保镳,清楚的指示着他们家老大就在楼上。
得知房号之後,他们再也没有前进,一直站在楼梯口看着这里。
就像妈妈嫁女儿一样,等待女儿丢下扇子那刻;等待水向外泼那刻。
瞬间,两人回头狂奔,还带着她是你们大嫂之类的话。
「大嫂。」
门口的男人是完颜半阳,是他用ID产生器产生出来的游戏名称。
另一个叫做司马真,同样的方法产生出来的名称,他们不告诉我本名,我只好这样称呼他们。
虽然他们和简钰淇打的游戏和以往不同,但我总不能叫他们「弟弟站起来」或「乌龟头痛」吧。
无视迎合陈易青和许靖杰幼稚的两人,我推开病房的门。
床铺上没有任何人,窗户大开。
电视剧里才有的逃脱画面,活生生的在眼前上映。
责备自己而落下的泪,浸湿床单在栏杆上的结。
明明知道这种方法逃跑会有危险,却还是豁出性命去尝试。
你在搞什麽。
「白痴喔,谁会用这种方式逃跑。」他从後面抱着我,替我抹掉脸上的泪水。「外面喊大嫂太吵了,我害羞啊。」
「又不是叫我。」他把我抱得更紧,下巴轻靠在肩上,隐约能感受到他呼吸的频率。
「我有说你吗?」无力反抗他的言论,尽管他说的都是实话。
「没有,我要走了。」我回头瞪了他一眼,等他表示些什麽再决定去留。
「你在等我挽留你?」
他坐到床沿,伸出食指要我到床边。
看他一脸想做坏事的模样,我多走了几步才到床边。
「干嘛……」
「配合你啊。」他一把将我拖到腿上坐着,我想搧他巴掌,但碍於病人的身份,停下手掌。
「那天你有听到我说什麽吗?」手指稍微抚过他的手臂,把头轻靠在他怀里。
如果说这不叫幸福,那我找不到任何幸福的理由了。
「你哭声吵死了,没听到。」侧过身子,病服的味道特别好闻,但我更爱他的味道。
带点玫瑰香,淡淡的香水味。
「简钰淇,」他低下头,张开乾涩的双唇舔了我的嘴角,顺道连唇膏都舔走了。「不是啦,还痛不痛?」
「不会,」他伸出手,在我的背上轻压两下。「心痛。」
现在是在学我?
在差点给他一巴掌的情况下,我推开他,在门口停下脚步。
「谢谢你啦。」
「所以你说的心痛是告白吗?」
「不是。」
他肯定看穿我的心意,才会坐在病床看着我离开。
「唉呦,大嫂唇膏掉一半唉。」我回头槌了完颜的胸膛,再蹬了司马一眼。
「你们老大还没告白,还不是大嫂啦。」
「傻逼啊,刚刚又没关门,谁不知道你们在干嘛?」
经他们这麽一说,我才想到刚才忘了关门。
这两个穿着西装的畜生,就站在门口偷窥病房里的一句一动,连一个声音都不吭的当作连续剧观赏。
「不管啦,一群铜牌。」
两人瞬间沉默,我知道这暂时会是他们心中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