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嘛?」
应该是说,你们。
暗处的身影总算露出轮廓,稍微有些肌肉的身材在衬衫底下若隐若现。
另一个轮廓,波涛汹涌的上围不提,纤细的腰线甚至比那团肉更吸睛。
「唉唉,这小鬼真的不是普通冷静。」女人走出阴影,在灯光下露出那漂亮的脸蛋,用舌头舔了自己的嘴唇。
「其实抓去店里用也不错。」
那熟悉不过的男声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即使他还未从阴影下露脸。
反正结果都一样,就是想要个饵,去逼简钰淇而已。
不单单是逼简钰淇,还有郝逸延。
那些想要莹华想疯了的畜生,怎麽可能因为一个易商的退学,就要所有弟兄放弃目标。
郝逸延都快是半个左釜,说什麽也是个有坚强後台的人。
影响完李子翔,连带就是各大势力的互相助阵,再一举歼灭。
做大哥的都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动用私人情感,就算我有三长两短,还是得振作。
伤心是给自己看的,没事是给别人听的。
我知道他们都很爱我,但还有比我更重要的事,我才选择这种时候自私。
「不要碰我。」
四周一片静默,动手的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雷绮瑶那爱笑不笑的神色,几乎捉摸不定,天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开心。
这回由雷绮瑶亲自走到我面前,用那双纤细修长的手指抚摸我的脸颊。
「简钰淇哪时这麽怜香惜玉?」她回头看着易商,细长的眉毛挑起,对我微笑。「当初在我这可淫乱的。」
「他以前怎样乾我屁事哦。」我一出手就打在雷绮瑶脸颊上,但她却笑了出来。「抓我啊,废话那麽多干嘛?」
「没什麽,跟你说说而已。」她退後一步,拿出手机,在我面前接了通电话。「看你怎麽都不讶异他以前在我这呢?」
「我在意了就会改变事实吗?」
「嗯,不会。」她回头看看易商,继续谈着自己电话里头的「生意」。
关於一些女子的交易,她最拿手的其中一个生意。
後头男人们一下子就跑了过来,路灯的反光还知道各个带着把刀,少说是刀,再来我就不确定了。
她说剩下的交给他们解决,就回到阴暗处了。
第一把刀就这麽向我袭来,我也看见鲜红血液滴落在地面。
其他人没有动静是因为只有这家伙是漏网之鱼,其余的人消失在黑暗中。
一只手把我抱着,原来很威风的猛兽瞬间变成老鼠,被突如其来的黑衣人毒打。
看着眼前正在滴血的手掌,刚刚那个为了我而空手接刀刃的手掌。
不是简钰淇,也不是郝逸延,更不是王诗婷。
结实的臂膀,浑厚的嗓音,精妙设计的刺青。
是爸爸。
「啧,不肖女,察觉异样还不在家躲好。」他擦乾手掌的血,手臂还紧紧搂着我。「就觉得奇怪,你怎麽敢半夜放老子出去,还有叫逸延爬窗是三小。」
我知道爸爸身边有跟着人,才没有阻止他出去。
「我怕他去正门会有埋伏……」
「有埋伏也是自己人啦,其他你们处理啊。」穿着黑衣的男人们没有回应,都只点了头。
危机是解除了,只不过……
「老爸,你没事吧?」逸延托起爸爸的手掌,眉头下垂。「怎麽了啊?」
「没事儿,回家吧。」
爸爸看着正在流血的手掌,对我微笑。
简钰淇没有说话,静静站在我的身边,低头看着我。
我没有看向他,他好像也不需要跟我做解释。
「走吧。」逸延就像亲生儿子一般搀扶着我的爸爸,而我却只想来送死。
简钰淇摸摸我的头,把手搭在我肩上。
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形,除了冷静之外,我没有别的选择。
其实当下我也很害怕,但我只能用最正常的一面面对。
「不要理她。」
「嗯?」
「就别理她。」我点头,他一边露出笑容,一边捏我的脸。
「嗯。」
即使是这样,恐惧的感觉却很真实。
况且我不知道,雷绮瑶和简钰淇,谁说的是真话。
这回我真的吓傻了,简钰淇也只是不停的拍我的肩。
没有像以前一样自责,没有冲动。
逸延锁好了门,冲进浴室把姐姐的孩子放出来,再带着爸爸去包紮。
我没有心思去担心爸爸,只知道我应该难过。
「逸延,爸爸给你了。」
那欲言又止的嘴型从小看到大,一直都没有变化。
上了楼,属於我们的房间变得让我好厌恶。
突如其来的倦怠感,好像我不该在这里出现。
我不甘心。
就这样被一个女人,一心想毁掉我们的女人,破坏一个晚上,甚至往後的心情。
「来。」简钰淇坐在床沿,把我拖过去抱着。「跟你说,老子往後的人生只有你一个女人,不管我们谁说谎,至少你相信我这句好吗?」
他可能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男人,有些事爸爸猜不准,但他却都知道。
我把他压在下面,至少这样可以不费力的碰到他。
「对不起……」抚摸他脸颊的手在颤抖,现在我知道他只能属於我。
「干嘛道歉?」
「没事。」他突然笑了,我好像懂了。「但,还是对不起。」
「再道歉我会生气。」他把我翻到另一边,替我盖上被子。「乖,我抱着你,没事了。」
我把头埋进他怀里,不仅仅是想抱着他,更是不想让他看见那两行泪。
「钰淇。」
「嗯?」
「谢谢你。」
「嗯。」
曾经看过一张图,是两个人拥抱。
但两个人都拿着一把短刀,刺向对方。
就像我们都有秘密,却选择隐瞒。
就像我们都知道对方说了谎,却选择不揭穿。
因为我爱他,我不能失去他。
或许他爱我,所以才不揭穿。
「旻洁。」
「嗯?」
「对不起。」
「嗯。」
「但我爱你。」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