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沙在电光石火之间，站在眼前的锺玉娃提起那个小僮仆抛出，另外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抢了他的马，就这样带着小僮仆从他眼前逃走，那个小僮仆反应也极快，怀中暗器又狠又准，见血封喉，将他余下的马全杀了，甚至还趁机杀了他四个精兵。
燕飞沙杀气大起，吩咐了下属前来沈岚营收屍，知道嬴丹橙会替自己处理後方军队，放心提起轻功去追锺玉娃的马匹。
锺玉娃骑走的那匹马正是他最精良的爱马，燕飞沙纵使轻功再好，还是不能使出全力，就怕待会追上了锺玉娃时内力耗尽无法与之抗衡，余下的属下都没有如此轻功，燕飞沙暗暗叫苦，後悔没有在锺玉娃犹豫的时候拔刀直接再杀锺玉娃一次。
但他如何能下得了手？
当年锺玉娃如此多娇可爱，只是某日突然发狂，在他的面前率先发难，那时候的锺玉娃鬼气缭绕，杀气浓厚，面目狰狞，彷佛体内有另一个人存在似的。他舍不得对锺玉娃拔刀，差点被杀，沈岚在千钧一发之间救下了他，此时锺玉娃已经将将军府所在城镇路上的活人杀得一乾二净。
後来锺玉娃与沈岚打成一团，司空雅望与景皙前来助阵，混乱之中，燕飞沙根本动弹不得，并且过度悲伤，沈岚吼醒了他，要他趁着这个机会逃离天朝的押质，逃回北朝。
燕飞沙尚在迷惘中之时，沈岚、司空雅望以及景皙三人已经是左支右绌，面对好像失了魂魄而只有纯粹杀意的锺玉娃，即便是砍下一只手、额上开了一坑、腹腔划了一个洞，锺玉娃好像没有任何痛觉，也没有思考似地，强烈地占了上风。
『她已经失去理智了。这个女人是无常观长期以来想要扼杀的魔性之女，她根本就不算是人类。燕飞沙，你再不出手，沈岚就要死了。』景皙怒道，此时她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燕飞沙颤巍巍地持着沈岚丢给他的长刀，看着锺玉娃空洞的眼神，流涎的嘴角，浑身浴血却好似不自知。
这是谁？
『江山社稷为重，燕飞沙，你不要忘记了，是谁杀了你的母后和弟弟？是天朝。』前几日，无常观的楚天波如此告诉他，怂恿他叛变，『过几日就有人要发难，虽然说不是我们这边的人，但是趁着这个机会，你可以逃离天朝，回到北朝重整态势。』
『她已经变成这样子了，你还要犹豫！你平常的霸气跑到哪里去了！！！燕飞沙！！！』沈岚的声音几近哭泣。
燕飞沙看着锺玉娃此时断了一只臂膀，提刀气喘吁吁，匍匐在地，口中喘着大气，吐纳之间却如妖魔鬼怪一般，她浑身的青筋毕露，像是一只犬兽，咬紧牙至唇舌皆破，彷佛随时就要化身为怪。
燕飞沙提刀，看向锺玉娃毫无生气的眼神，他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却被他强制压抑在眼中。
『玉娃，我要走了，以後我们就是敌人了。』燕飞沙缓缓举起刀，锺玉娃随时都要扑上。
『燕飞沙！小心！』景皙惊叫。
『玉娃，我想我爱你。』燕飞沙沉痛闭眼，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刀砍下锺玉娃的头。
至少不要让她痛苦。
不敢去回想锺玉娃被他砍头前那样兽性大发，已经完全失去人格的模样，更不敢去看断了头的锺玉娃屍身，燕飞沙如压三千斤大石在心头以及喉头，咬牙飞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