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段考又过了，终於。
考完隔周周末，韩曦终於出现在我们聚会里，真是少见。
「今天终於肯来了。」我给了他白眼。
「非来不可啊。」
「为什麽？」
「今天我姊生日啊。」
对耶，我都忘了。
原来这小子也记得啊。
「其实是林湘榆跑出去跟她朋友混吧。」潘孟文说，很贼的。
「靠北。」
不同於之前，今天我们来到另一家咖啡厅，STAYREAL。
点了三杯义式摩卡、一杯焦糖拿铁和两个蛋糕，我们四个又在这咖啡馆待了一整下午。
韩曦今天难得的没有哀嚎说不要待在咖啡馆，或许看在我生日的份上吧。
「给你啊，没办法给你门票。」子涵说，给了我某个我蛮喜欢的牌子制作的外套。
「没关系，一件衣服对我够好了。」
「死潘，你没准备啊？」
「没啊。」
「去死。」子涵把手伸进桌下。
「啊啊啊！好好好…小的不敢了…痛痛痛！」他举起双手。
看来她是处以极刑了。
「喏，这给你。」韩曦放了个东西在我面前。
一个黑色包装纸包起、扁平状的东西。
拆开，五月天为爱而生专辑。
我唯一缺的一张五月天专辑，根本买不到。
「哇靠！这麽好！」子涵大叫。
这一次同样引来了众多目光。
「太有心了吧！欸，下次的生日礼物我要预订苏打绿的《春‧日光》。」
「靠北啊。」
「你怎麽买的到？这不是二手啊！」
「我有管道啦。」
「靠，说啦。」
「就一个朋友啊，他爸开唱片行，他那边绝版前留着的存货。」
「帮我进一张。」子涵表情就说出她是多想要了。
「仲介费。」
还好她没太激动，不然老板要赶人了。
「韩曦，谢啦。」我说，笑着。
他笑了，很阳光。
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要怎麽收藏要怎麽拥有？
突然的，我想起了这句歌词。
韩曦和潘孟文，他们的笑也都很美。
只是，当他们常笑时，好像大家就不这麽珍惜了。
人们啊，是否只会珍惜稀少的东西？
有些珍贵的东西，人们从来都不会珍惜，总得到了失去时才来後悔。
简单来说，人就是孬。
「对了，你们有抢到跨年演唱会门票吗？」韩曦问。
「别提了吧，快烦死了。」子涵懒在椅子上，这家咖啡馆的椅子还真不错。
「说到跨年，你们有什麽计画吗？」
他们三个全摇摇头。
「韩曦你别骗了！你一定计画出去玩啦！」
「赛啦，」他推了潘孟文的额头，「也要看她呀。」
「假如出去玩，小心点，最近不安全。」我说，莫名的。
「喔~」潘孟文一副猥亵眼神。
「喔你妈的。」
「我会注意。」
舒尹凡你到底怎麽了？
✡
又一次的朝会颁奖。
「你不错嘛，超越我了。」我看到夏子涵时，这麽说了。
「没什麽啦。」
这次我退步了，嗯，你没看错。
数学出题老师这次似乎刚好失恋吧，我也大概刚好考试那天感冒。
其他就倒还好，总分退步了些，校排第二名。
「喏，你看。」
我转头，真的吓到了。
潘孟文没什麽太大的名次进退，分数倒是进步很多；重点是韩曦。
校排第五名！我有没有看错？
上次排名到一百以後了他！
「啧，真的不简单。」
「他是为了你努力好不。」
「赛啦。」我们又同时说。
不过韩曦这次真的很努力，看到他的进步，心里竟然有那麽一点欣慰。
只是…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的关系吗？
「不错嘛你这次，要不要一点奖励？」下课时间，我说。
「不用啦，有你的赞美就很好了。」他笑着说。
有你的赞美就很好了…？
今天放学，回到那根本不算家的家。
「我回来了。」
「成绩单拿来。」
等等…那人在家？
他不是该在医院吗？
「喔。」我淡淡地回应。
还没等我拿出来，他就先一把抢过去。
「校排第二？你是怎麽考的？这成绩能看吗？上次呢？」
「第一。」
「你为什麽退步了？你这样对吗？你知道现在成绩有多重要吗？」他似乎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应该是被他马子甩了。
「成绩能吃吗？」我冷冷的说，不禁。
「你这什麽态度！这态度对吗？」他发飙的大吼。
我叹了口气，「对吗对吗对吗，你这样不烦吗？」我睨着他，神色也没多好。
我感觉到一阵风，脸颊痛痛的。
要忍住，不能哭。
火红的手印就这麽烙印在我的脸上。
「注意你的态度小姐！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还照顾你，你还要要求什麽？」
「这叫照顾？这叫照顾！你他妈的从来不给我什麽只给我钱这叫照顾？你连一点关心都不肯给这叫照顾！你说我的态度有问题，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每天都带不一样的死女人回来，这叫什麽态度？这叫好的态度吗！」我忍不住，大吼。
「你…！」
在他赏第二次耳光，我抓住了他的手，「我？我什麽？你别想再打我，我不可能变回你期望的那个我，闷不吭声的那个我，我不可能再被你操控！」
「你一定是被同学带坏了，现在在学校又跟那个死屁孩混在一起了？」
「事情发生就只会怪别人，你就不能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吗死老头？」
「舒尹凡你说什麽？有种就给我再说一遍！」
「我说你『死老头』！」我狠狠的瞪着他，「你明明知道我唯一的依靠就是妈，你却不救她，你明明就有能力！那天你宁愿翘班到一个死女人的家里玩她？你真的为我想过吗？」
我跑回房间里，甩上房门──反锁自己。
「舒尹凡你给我出来！」
门板被敲得近乎要出现裂缝，我紧握着拳，忍住，一定要忍住。
此时觉得，自己怎麽那麽懦弱？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却在这种时候溃堤。
这到底什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