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红色礼服的尹柔看起来十分优雅,而阿齐并没有特别换装过,他就像广播中说的是普通班的学生,普通班的学生正穿着制服踏上了舞台,但是看在我的眼里,无论阿齐穿着黑色西装或是学校的深蓝色制服他都一样帅气又闪闪发亮的。
并住了呼吸,现场安静了下来,彷佛都在都在等待着、期待着、盼望着--马思齐的演奏。
我想一定没问题的吧,阿齐已经跨越的心中的那堵高墙与阴影了,马阿姨对阿齐来说不再只是梦靥,她还存在着母爱、呵护和慈祥。
坐在钢琴前方,阿齐抬起了眼眸双眼炯炯有神凝视着尹柔,尹柔也转过头去看着阿齐,我看不见尹柔的表情与眼神,却将阿奇的脸庞尽收在眼底,那是相信尹柔、鼓励着尹柔的表情。
在舞台上的马思齐和裴尹柔是不容被任何人给打扰的,不,应该说是没有什麽人可以阻挡他们的演奏。我告诉自己要沉下心来面对这一切,双手紧紧揪住了制服下摆,当阿齐按下了黑白琴键我的呼吸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高雅、洁净的圣母颂悠悠传来,闭上眼睛彷佛就可以感觉到小时候的自己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之中,母亲的爱、母亲的暖、母亲的眼、母亲的手。小提琴的声音悄悄搭上了钢琴,小提琴就像是孩子样依附在身为母亲的钢琴之下,让人看了忍不住会心一笑,直觉是对可爱又温馨的母子。
「……不愧是马思齐。」
「水准依然超高啊!」
赞扬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内心的惶惶不安也随着这些称赞而消去许多,睁大眼睛看着阿齐,他的呼吸很平稳、她的手指依旧俐落地放在琴键上,我想一定没问题的吧,现在的阿齐一定可以用钢琴、用音乐去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的。
然而就在这时候琴音蓦然改变了。
原本应该温馨而慈祥的圣母颂变得猖狂,宛如母亲正在对做错事的孩子挥起鞭子一样,对上阿齐的瞳孔,因为恐惧与紧张而瞪大,他的呼吸也从平稳变得快速、紊乱,放在琴键上的手指虽然仍保持在水准之上,却不难看出手指的主人正因为害怕而颤抖着。
阿齐慌张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着钢琴接着又将是现落在尹柔身上,尹柔的小提琴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出过任何的差错,然而却在这个瞬间琴音改变、旋律更动。
慢板的圣母颂变得轻快又调皮,就像是母亲在与孩子捉迷藏一样。
尹柔的做法就像去年一样。
当时的阿齐还无法像现在这样可以以轻松的心态去面对钢琴和音乐,如果不是我和尹柔强势地将阿齐推上台或许阿齐也不会有今天了吧。
那个时候的阿齐无法呼吸的疾病突然发作,众人们纷纷指责着阿齐搅乱了小提琴的演奏,钢琴根本就是多余的存在,但是尹柔却拉了阿齐一把。
尹柔的那一把将阿齐从众人的责备之中拉了回来,也让阿齐明白了所谓的演奏并非只有按照乐谱、按照评审的眼光走而已,就算是依附着古典音乐家所创作出来的乐谱,但是随着演奏的方式,也可以创造出不同的音乐。
那时的演奏至今依然历历在目--宛如西洋剑对决那般,美丽、迷人、又动听。
随着尹柔轻快的旋律阿齐也努力地跟上了她的步调,一来一往之下彷佛看见了和蔼的母亲与童心璀璨的孩子在玩耍。
圣母颂是天主教徒赞扬圣母玛利亚而作的曲子,所以相对地圣母颂总是给人神圣、高雅的庄严气氛,但是阿齐和尹柔所演奏出来的圣母颂却让人看到了不同以往的圣母玛利亚。
亲切、和蔼、调皮,不再只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而是可以一同欢笑、一同玩耍的母亲。
随着时间的推移,圣母颂也渐渐到了休止符号,多亏了尹柔,阿齐在那之後不再恐惧、害怕,而是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弹奏着,那个微笑是什麽意思?又是因为何人微笑的?我不敢想像也不敢去探讨。
曲子终於结束,阿齐重重地吁了一口气,与尹柔四目相交时,他的眼神、他的目光、他的表情全都充斥着尹柔的身影,如果圣母玛利亚同时也代表的救赎,那麽尹柔是不是就是齐的圣母玛利亚呢?
掌声响起,不少人站起了身子鼓掌着,察觉到大家都在给予自己安可,阿齐有些不好意思地泛红了脸。站起身之後走到前方与尹柔肩并着尖。
然後我的呼吸再次终结。
阿齐,和尹柔,手牵着手,一起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