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最让人心疼的并不是欺骗,而是你明知道他在骗你,却还要装作不知情。套一句邓紫琪『泡沫』的歌词:说什麽你爱我,如果骗我,我宁愿你沉默。
但,沉默却是最残忍的伤害。
「你爱我吗......?你爱不爱我!」我哽咽的说,最後用尽力气吼了出来。好累,彷佛有一把刀不断在我心里刻着,在这种时候,你仍然不肯对我说你爱我。
那麽,前面说的爱我,都是谎言吗......
「若唯......你到底怎麽了?」圣宇的声音透漏了些许不耐烦。泪水还悬在眼睫毛上,摇摇欲坠。你明明不爱我,为什麽还要说你爱我?
「你根本不爱我对不对......你要是爱我你就不会和梁允乐上床!」我冷冷地说,可电话那头的他绝对不会知道,此时我满脸泪痕,不知道该怎麽做。
「她和你说的?」
「不然呢?」
「若唯,对不起。」
若唯,对不起。
那天晚上,圣宇就只告诉我这句话,接着又让我找不到他了。
*
上线中、更新动态、打卡,我看着圣宇这几天的动态,泰然自若。而我,却行屍走肉。
「干,这奥懒觉是怎样?这样糟蹋你不用给一个交代?这样就带过去会不会太渣?我早就说过他不是好人不会好好对你,现在好啦、都不知道跟梁允乐上床几次现在才让你知道,会不会太可笑?」映帆拍着桌破口大骂,或许是看不下去我这几天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不讲话的死样子吧。
「这个已经不是暧昧的问题了,是他完完全全欺骗了你了,拜托、分手好吗?算我求你好吗?」翊岑叹了口气说。我眼神空洞的望着她们,其实我心里的想法是:『在一起一个月的时候圣宇不爱我啊,可是他现在对我比对以前好,会不会只要我在努力一点他就会真心爱我......』
泪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学校木桌上,心里百般的疼。我还不想放弃、我还不想放手、我还不想认输......
「他多久没理你了?你真的认为他爱你吗?他爱你就不会伤害你了!」映帆气急败坏,我呆愣看着她们,没有任何情绪和动作。
「我不想分手。」良久後,我才吐出了这五个字。映帆和翊岑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她们一下摸摸我的额头、一下问我头会不会痛。好吧,应该每个人都觉得我病了。
「你在低能什麽?」映帆冷冷地说。
「我不想放弃......」
「戴若唯我警告你,你他妈要是敢在为他哭一次,你就不要说你是4F的一员!」映帆晃着我的肩膀,认真的说。我知道映帆是不希望我受伤、不希望我在为了圣宇掉泪。可没办法,女人嘛、拿得起放不下。
我知道所有人都不希望我原谅圣宇,没错,这种人没什麽好联络的。但世界上就是有我这麽笨的人,明明受伤了,却还是替对方担心。我担心圣宇有没有按时吃饭、早点睡觉,有没有乖乖去上课还是又在网咖混,担心他有没有又跟他的兄弟闹事打架因此受伤。
我担心了这麽多这麽多,但我知道,他根本不会想起我。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明明已经知道他不爱我,也努力去接受这种事实。为什麽当现实血淋淋地呈现在我眼前,我心里还是像被挖空一样的痛呢?
「喂、戴若唯。」
放学时,刚走出校门口不久,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不出我所料,易辰已经倚靠在墙上,露出我永远都忘不掉的笑容。
「你最近怎麽这麽闲啊?高中生都跟你一样这麽有空吗?」我淡淡的笑,浏海刺的我眼睛有痛,让我想掉泪。伸出手拨了拨有些过长的刘海,是该找时间去修剪一下了。
易辰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认真地望着我并说:「傻瓜、在我面前不需要坚强。」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拉着我离开校门。由於不久後我还必须去补习,我们找了离补习班比较近的餐厅吃饭。简单和爸妈报备过後,我认真地看着菜单。
当服务生为我们点好餐後,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喀擦」我皱眉,转头发现易辰拿着手机对着我偷拍我。
「你干嘛偷拍我啦,爱慕我喔?」我似笑非笑的说。
「我心疼你。」我的笑容僵持了几秒,然後我安静地看着易辰。
「那里,很痛吧?」易辰指了指我的左胸口,不知道为什麽,看着易辰的笑容,我的眼眶渐渐的湿了......
「还好吗?」易辰温柔的嗓音,让我红了眼眶、心里酸涩的让我觉得不舒服。
『一句还好吗都可以让我红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麽,我突然想起了这句歌词。我依然面带笑容,泪水却顺着脸庞滑落。
「易辰......好疼啊......真的好疼啊......」我抿着唇,低着头让眼泪不断掉落。疼,怎麽会不疼?
我痛到快死了,而圣宇依然无动於衷。
易辰反覆摸着我的头,像安慰一只被丢弃的流浪猫一般。是啊、我就好像被丢弃的小猫一样,一个人独自在路上哭泣。
「有我在,不要怕。不管怎麽样,我还在你身旁。」一样的味道,一样的温度,一样的人,我却好希望眼前的这个人,是圣宇。
但这样来说,对易辰太残忍了。
等到我情绪稍微恢复了一点,易辰才开始吃起他点的菜。我静静地吃着,喝着,结束今天的这一餐。或许是我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所以我今天有点像暴饮暴食,导致现在胃有些不舒服。
「唉、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得吗?」易辰手里拿着刚买好的胃药,开了瓶水让我吃药。
「深爱一个人的时候,做甚麽都值得了。」我浅笑。看看时间差不多,易辰陪我走去补习班。一路上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谁也不想打扰这气氛。
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时候说什麽也不对。
「那,我去上课了?」我站在补习班门口,微笑的对易辰说。
「快去吧,别迟到了。」易辰捏了捏我的脸,依然是笑笑的。
我转身要进补习班的时候,易辰突然却突然拉住我的手,轻轻的将我靠近他,低声在我耳边说:『加油,受伤了还有我替你扛。』
说完後,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我看着易辰的背影,明明是那麽的熟悉,此时却让我觉得十分陌生。
我为了圣宇,到底要让多少人失望、让多少人为我担心呢......
一到补习班,看见昀萱用一种担忧的眼神望着我,我笑笑地说:「我没事啦,我还没这麽弱!」虽然我知道,我这麽说昀萱也不会信。毕竟她是最了解我的人。
「那你决定怎麽做?我是真的觉得潘圣宇这次太扯了!」我淡笑,没有给予回应。只是拿起我的手机,拨打圣宇的电话号码,在昀萱面前。
「喂?」我深爱的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才刚接起我的头脑就开始轰的我无法思考。戴若唯你也太没用了吧!
「圣宇,能谈谈吗?」我努力假装平静。
「怎样?」
「你不觉的你要给我解释吗?」我说。为什麽明明是他做错事情,却可以如此理直气壮?
「解释什麽?事实不就这样?你这样只会让我很想呛你而已。」我瞪大双眼,所以现在都是我的错吗?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胸口中一把怒火又慢慢的升起。
「呛我什麽?」
「我和允乐上床了啊然後呢?那也是以前的事情,都过这麽久了拿出来讲要干嘛?打电话过来就给我哭,哭什麽我看不懂你耶!还有让我更傻眼的是你怎麽会和允乐变成朋友?你不觉得你很扯吗?那你现在是要我给你什麽交代?」圣宇一连串的说,毫不在意的态度、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想法,都让我彷佛被雷劈到一样,全身备感无力。
「你和她上床就是不对,你就是背叛我了你不懂?」
「对啊那又怎样,我不是道歉了?戴若唯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很烦你不可理喻。」
我很烦,我无理取闹,我不可理喻。我笑了,彻底嘲笑我自己的白痴。
「嗯,对不起。」我淡淡的说,心里已经痛到让我难以呼吸,明明做错事情的人并不是我,为什麽我要卑微到这种程度......
「唉算了我懒得跟你吵,你还有话要说吗?」圣宇不耐烦的态度,让我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滑落。看着我这可悲的爱情,还有可笑的自己。
「我要你不要和允乐联络,可以吗?」
「做不到,我和她有过约定不能莫名其妙断联络。」毫不犹豫,圣宇一点考虑的时间也没有。
「你可以说我介意啊,我是你女朋友耶,你就不能为了我拒绝暧昧吗?」
「你在跟我吵下去,我连女朋友都不让你当。」圣宇说完这句话,挂上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我的泪水也乾涸了。
可不可以不要爱了?可是怎麽办呢?我爱的深了、回不了头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以为的幸福,而我的自以为,是你计画好的伤害。原来我付出的在多在努力,都比不上你所谓的前任。明明知道你没这麽爱我,因为你的一句话哭或笑,可有可无的我,早该明了的早该习惯的不是吗......
那麽,努力习惯你不爱我的这件事,继续爱你就不会是这麽困难的事情。
呐,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