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炀身上浓郁的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蛮横强势的吻，混着他嘴里的菸草味道，侵入她口中的舌尖，带着她嘴上口红的苦涩，胡搅蛮缠，任意肆虐。
她的手臂被他抓住，无法动弹。她想要用腿踢他，随即被他的膝盖顶住。他呼出的灼热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想要躲，却躲不过去。
他结实的胸膛压着她的，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强壮的心跳。又或者，那急促的频率是她自己的脉搏。
她以为她会因为他的放肆而愤怒。她以为她会因为那恐怖的记忆而颤栗。她以为她至少应该羞怯，愤怒、屈辱，或者惊恐、沮丧、绝望。但是在她心底的某个地方，却有一片涟漪在蔓延。
萧炀细细体会着这熟悉的触感，不熟悉的味道。她颤抖的嘴唇上的口红苦苦的。鼻子里闻到她身上的酒气和菸草味，折磨了他这些天的那种疯狂饥渴的慾望突然就降了温。难道之前的一切冲动都只是他的错觉？
他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细细地打量。
她被他吻得快要窒息，无助地喘息着，长睫毛还在微微地颤抖。她的眼皮上擦了夸张的紫蓝色眼影，腮红的颜色红得异样，脸上擦着厚厚的脂粉，像带了一张俗艳的面具。很丑，很恶心。让男人看了会失去性趣的面具。
她擡了一下头，目光与他匆匆相交，又慌乱地闪开。他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像是要将她的血肉一层层扒开，探究她的骨髓。她扭动着身体，急切地想要逃脱。
他看着她的脸，微微地皱起眉头。他知道的苏飞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品嚐过她的味道。美丽的，单纯的，迷人的，甜蜜的，性感的，楚楚可怜的，让男人看见了就想要把她压在身下。
他转身抓起一块给客人擦手的湿毛巾，向她的脸上蒙过来。她还以为他是要闷死她，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是要擦掉她脸上的妆。
这是她最後一层自我保护的面具。躲在这个面具後面，她还可以让自己对一切不要那麽在乎。他却要连她这最後一层仅存的尊严也要剥去，让她又一次赤裸裸的，无助的在他面前被他蹂躏。
他为什麽要如此残忍？就算她如今的身份是一个妓女，就算他如今的身份是个买她一夜的嫖客，这一切也都是拜他所赐，为何却霸道的连她最後一分坚持也不让她保留。她奋力挣扎，扭动着头想要躲避，手胡乱地抓住他的手臂。
「不要……不要……」
听起来好像他在强迫她做某件事。他不禁弯了弯嘴角。当他在强迫她做那件事的时候，她可比现在强悍多了。
他将肮脏的毛巾扔在一边，看着怀里恢复了本来面目，散发着柠檬净手剂味道的小女人，嘴角微微上扬。得意的，满足的，邪肆的笑。
她香甜的像一只蜜桃，让他恨不得把她囫囵吞下去。他的黑眸因为慾望而氤氲。隔着单薄的衣服，他坚硬灼热的慾望的火焰抵着她的小腹。
她僵硬着身体，剧烈喘息着试图压抑自己的恐惧。她倔强的小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黑色的眸子越过他抓着她手腕的手臂，狠狠地盯着他身後的某处，仿佛要把那里点燃一堆火。
男人，怎样帅气，怎样迷人，怎样强势，怎样卓越，也不过是头被兽慾牵扯的野兽。
她擡起眼，冷冷的，倔强的，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藐视的憎恨看着他。但他还是从她的眼睛深处看到了恐惧。她太柔弱，一朵单薄虚弱的小花，却偏偏有个看似坚强的外壳。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只会更加激发男人的征服欲，让他想要将她蹂躏至死。
「你在玩火。」
他好心提醒她，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抖动了一下。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低头一口咬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带着重重的惩罚的意味，瞬间便嚐到鲜血的腥甜在唇齿间蔓延。
玩火，她在玩火。玩火者必自焚。是谁给了她火种？是谁迷蒙了她的眼睛？是谁让她被大火吞噬？是谁，在那里看着她痛苦的挣扎，笑得如此残忍？
她只是冷。她只是想要寻求一丝温暖。她只是想要找到一个强壮的身体拥抱着取暖。是她苛求了太多本不属於她的，又或者，这就是命运。她永远无法战胜，无法扭转的，命定的一切。
他对於她，究竟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