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飞脚步踉跄的跑开，转身藏在黑暗的角落里，泪水终於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
萧炀没有追过来，他的房间并不在这一边。这里不是他可以随便来的地方，不过几步路，没有守卫，没有高墙，却是一道无形的天壑。等级地位，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却能把实实在在的人，远远的分割。
是什麽让人屈服於这人为定制的身份差别？是什麽让人内心的奴性坚定如磐石的盘踞在那里阻隔了行进的脚步？是对死亡的恐惧麽？
苏飞在角落里偷偷的注视着萧炀从蔷薇花池里站起来，弓着背，缩在那里的背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背上钉满了看不见的细刺。
心在疼痛，一股冲动让她很想再跑回去，但是一只手臂及时地从身後圈住了她。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将她的尖叫声压在了喉咙里。这个人却没有抑制苏飞的动作，她半转过身，泪眼朦胧中，她认出他。
「九哥。」
他都看到了麽？他看到她和萧炀半夜在花园里的幽会？他会不会告诉申逸风？还是说，申逸风一直都知道的，让他来阻止她？
苏飞有些担心，但是并不害怕。这麽些日子，她和九哥几乎天天在一起。他虽然面子上冷冰冰的，但是对她很好。有时候她做的不够好，学得不够快，他还会替她在申逸风面前遮挡。
九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飞，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苏飞点点头。捂在嘴上的大手松开来，犹豫了一下，向上移动，抹去了她的泪。
指腹都是茧子，力气也掌握的不好，磨得她皮肤很疼。九哥看着她的眼神复杂，似是充满了怜悯。怜悯她什麽？困在这些男人的之间，无法自拔？
苏飞正要开口求九哥不要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他对她伸出一根指头，「嘘」了一声，然後指指外面。
萧炀还坐在原地，但是他身边多了一个人。是小薇。
「出来吧。」萧炀侧过头去，和躲在树後的人说。
「哼哼。」小薇鼻端是嘲讽的笑声，「被甩了？早说过那狐狸精是冲着老爷来的。别以为你现在发达了，她就会回心转意。无论你多风光，你也只是老爷的狗。人家根本不鸟你这种小人物。也就只有我这种傻女人才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滚。」
「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你让我滚我就滚。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很有成就感，哈。有本事你到她面前吼去啊。看见那白色的影子没有，她根本没走，你去啊，她就在那里等着你呢，看着你笑话呢。你有本事你吼她去啊。骂她婊子啊，骂她贪慕虚荣啊。在这里装忧郁，人家可怜你麽？演那麽好你怎麽不去评奥斯卡奖啊……啊……你放开我，你……你背上是什麽？萧炀……天哪，这都是些什麽……让我看看……刺？你当她是公主啊还是贵族小姐啊，你干嘛要为了她这麽拼命？」
「干你屁事。」
「就干我事了，谁叫我喜欢你，谁叫我贱呢。你别笑我，你没这个资格。你比我贱一百倍……呜……」
「小婊子，给我闭嘴……」
萧炀一把将小薇拉过来，俯身咬住她的嘴唇。没想到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女孩，居然一点儿也不示弱，张嘴就咬了回来，一时间唇齿见都是鲜血的味道。
舌尖的腥甜勾起了萧炀内心的暴戾，小薇的反击挑起了她的怒火。
为何什麽人都可以挑衅他？他萧炀堂堂大男人，枪林弹雨，死神那里转了几圈，就搞不定一个女人。一切都是为了什麽该死的女人，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眼角撇到了门洞里的那个影子，萧炀的眼力比小薇好很多，几乎能看到苏飞脸上的表情。
又或者，那只是他想象中苏飞的表情。一个痛苦挣扎的苏飞。
她怎麽会痛苦？她怎麽会挣扎？申逸风都把她宠到天上去了，她肯定好的不行。
萧炀扯掉怀里女人的衣服，像是要扯掉他心头的嫉妒和愤怒。他似乎看到了黑暗里的那一抹白跟着震动了一下。
她还在乎麽，苏飞？
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亲热的时候，她也会在乎的是麽？
她不是要看他热闹，他就给她看。
萧炀抱起小薇的身体，让她的腿缠上他的腰。他们激情的纠缠，而胸口似乎有同样的两种情绪在赤裸裸的纠结。小薇的手抓着他的背，背後被蔷薇刺紮破的皮肤清晰的刺痛。
太远了，听不到他们说什麽。只看出来，萧炀开始似乎是要赶她走，後来小薇坐在了他身边，他没有再拒绝。在後来，小薇发现了他背後的蔷薇刺，好像很伤心，站起来跺着脚指向苏飞这个方向，然後……
然後，萧炀把小薇拉进了怀里，吻了下去。
胸口揪了起来，她似乎听到了什麽破掉的声音，痛都麻木了。
两人吻得难分难舍，萧炀双手一扯，已经将小薇的上衣拉开。不用在看下去，她也知道後面会发生什麽。只觉得自己如置身冰窖，浑身冷到发抖。
苏飞想要走开，脚却挪不动步子。她忍不住往花园里又扫了一眼，是更加不堪入目的画面。银白色月光照在他们纠结的身体上，如万根银针刺着她的眼。
苏飞听见九哥在她耳边叹了一口气，把她横抱了起来。苏飞揪着九哥胸口的衣服，把自己埋进他的胸口，紧紧地闭上眼睛。
为什麽？
为什麽在前一刻那样看着她，抱着她，吻着她的他，不过在她转身之後，就可以将另一个女人抱在怀里？
她对於萧炀来说，究竟算是什麽？
萧炀再次回头，黑洞洞的门口已经只剩下一片漆黑。心一下子空了，手上的力气也突然收回。小薇从他的身上滑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啊……」
萧炀一脚踢在小薇的脸上，她还沾着不知道谁的鲜血的嘴角瞬时乌青一片。惨叫声在空当的院子里响起，像是一种发自灵魂的呐喊。萧炀扯着小薇的手臂拖进花房，将那恼人的叫喊关在玻璃房子里。
「叫吧，这麽喜欢叫，就给我用力叫。」萧炀抽出腰带，狠狠地抽在小薇几乎半裸的身上，留下艳丽的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