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帝斯亚城是深受圣帝之神庇护的土地──期望各位能在学院中好好学习,日後成为顶尖人才,为世界尽一分心力。」他说得诚恳,台下立即响起一股热烈的掌声,迪玖转身走回椅前优雅坐下,换另一名女子走到台前。
女子浑身散发精明干练的强势感,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说着:「我是副院长,夏露可˙比斯特,由於时间紧迫,教师介绍延至晚宴再进行。现在要进行能力分析及分塔测验,五塔守护者请设阵,然後叫到名字的新生依序上前站到阵中。」语毕,她抱着一本名册缓缓走下台。
五个身披黑长袍的诡异身影不知何时飘到台前,他们有高有矮,连身黑帽盖住整张脸,根本看不清模样,他们依照五塔方位围成一个圆,伸出枯槁漆黑的手掌,两两相抵。光芒乍现,一道中型规模的咒阵从地面缓缓浮出,持续散发七彩的淡淡光芒,五人从头到尾没说半句话,默默等待有人走到他们中间。
「康妲思˙萨伊。」被叫到名字的女孩一脸忐忑不安,她怯怯地站到五人正中央,眼角的斗大泪珠似乎快夺眶而出。霎时,灵塔及炼塔的守护者双手发出金黄亮光,两道低沉且带些嘶吼的嗓音同时开口。
「灵的气息。」
「炼之潜息。」
「属炼塔。」夏露可迅速的在名册上写下纪录,带有天鹅头挂饰的钢笔发出嘶嘶摩擦声。她手一挥,少女逃命似的冲回自己的座位上,双手不断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
「雷尼˙奥努。」夏露可的声音响遍整个大殿,被叫到名的男孩一脸无惧站在阵中,神情从容镇定引起某些激赏目光。同时间,武塔、炼塔、瑷辉塔的守护者发出亮光,但武塔及炼塔是炽热白光,瑷辉塔则是闪烁的红光。
「嗯……不错,属武塔。」夏露可喃喃念着并快速记录下来。
接下来的几个人情况不尽相同,不过烨斐大致归类光芒所代表的意思──守护者没反应就是没有那方面的潜在资质,红光代表微弱,金黄光是中等,白光则是极佳。一般人最多发出三种光芒,因为各力有互制原理,武制灵、灵制炼、炼制魔、魔制武,感知每人均有,只是能力强弱纯看天份。
各力相制是指学习潜力的高低抵制,通常武力潜力高,就会抑制体内灵力的学习潜能。不过即使没有某方面的潜力仍可以去学习相关技能,但学习效果往往是事倍功半,简单来说就是後天学习效能极差,只能纯靠努力补足先天缺憾,残酷的是……努力还不一定有用,所以一般人一旦知道自己没有某方面的潜能,大多不会再朝那方面发展。
从测验中,各塔守护者根据每个人的潜在特质将其分到最适合的塔别,若同时拥有两种以上的优秀潜力,就看哪个守护者率先抢到人才。
「珞飞˙臧克斯。」听到自己的名字,珞飞伸伸懒腰,一脸慵懒地缓步走向台前。
众人听到他的姓氏不禁开始窃窃私语:「臧克斯家的?该不会也有特殊癖好吧?」
「他长得满帅的耶!不知道会不会有甚麽特殊癖好……」
相差不远的评论传进烨斐耳里,让他很怀疑珞飞的家族到底做过甚麽能让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的事?还清一色都是负面评价……
眼前少年吊儿郎当的模样让夏露可眼角微抽,沉声催促道:「快进去。」只见珞飞连连应声,一副在敷衍麻烦欧巴桑的欠扁模样。
他一踏进去,灵塔、魔塔、瑷辉塔的守护者同时发出耀眼炽热的白光,武塔和炼塔则是金黄色,许多人不约而同露出错愕表情。
打破常态……虽然一脸不可靠的样子,但有观察的价值。烨斐在心中暗想,当然他指的是能力方面,而不是性格。
夏露可推了推眼镜,看得出来她很不满,一个欠扁的小鬼可以有这样的资质,圣帝之神真是不公平……夏露可冷冷地瞪着他,用没有高低起伏的语调说:「分属魔塔。」
珞飞一脸得意走回自己的座位,还不忘对中间隔了三个人的烨斐说:「天使!看到那些打在我身上的灿烂光芒了吧?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没有。」伊里枢、紫阳、紫月异口同声回答,还露出『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宰了你』的表情,识时务者为俊杰,某人立即乖乖闭上嘴。
接着是伊里枢,板着千年不变的扑克脸走到阵中央,烨斐觉得他真是白白浪费姣好的脸孔,没有善加利用自己的优势。
三个守护者同时发出白光,分别是武塔、瑷辉塔、炼塔,其余两塔是金黄光。热烈的讨论声不绝於耳,夏露可的眼镜差一点掉下来。
五个守护者沉默不动许久,夏露可知道他们正用感知私下吵架中,毕竟拉拢优秀人才到自己的塔是很重要的!
过了一会,她才宣布:「属武塔。」这是怎样?又一个像怪物的小鬼……为了镇压现场的秩序,她连忙叫了下一个人,却不知道她接下来还要承受更大的冲击。
「紫阳˙帕若安克黎。」
皇族血统果然引起了不少骚动,接受到炎罗和嫚西斯杀人的目光,现场秩序才没有陷入混乱。
紫阳优雅地起身朝台前走去,行走时还不断对周遭的人微笑,烨斐彷佛看到无数的爱心满天飞。他不疾不徐进入阵中央,脸上依旧保持迷人笑容。
三道炽热的白光伴随两道金黄柔光同时出现,全场惊讶不已,连院长及教师们均目不转睛盯着紫眸的美丽少年。
感知、炼、魔极佳,灵力、武力中等……见鬼了──!
「分属瑷辉塔。」夏露可才刚说完,紫月自动跑出来,一把抱住站在阵中央的紫阳,露出孩童般的天真笑容,兄弟俩相拥的画面简直是一幅美丽又让人错乱的图画。
「阳好厉害!不过我不会输你喔!」紫月把人推了出去,守护者的双手开始发出同样的耀眼光芒,却代表着不同的意义。
「感知、武、灵极佳,魔力炼力中等……」过了好半晌,等守护者吵架完毕,告知胜利者,夏露可才艰难地念出结果:「属瑷辉塔。」
不理会众人目光,两兄弟相亲相爱地牵着手蹦蹦跳跳回到座位,紫月笑嘻嘻拉起烨斐,推他向前进。
「小烨,我看到名册,下一个是你喔!」
烨斐点点头,接着就听到夏露可的叫喊,他走到台前,璀璨银发飘扬在空中,漂亮精致的面孔宛如圣帝之神的崇高杰作,成功引起全场注目。
他对夏露可浅浅一笑并有礼鞠躬释出善意──笑容是世界上最好用的武器,只要让对方认定自己没有恶意,很容易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一直板着严肃脸孔的夏露可神色稍微放松,语气明显放柔:「快进去吧。」闻言,烨斐站到正中央。
虽然视线被黑帽挡住,烨斐仍能感觉守护者的阴冷目光上下扫视自己,一股异样感觉倏地冲进体内,彷佛在摸索什麽──这种让人摸索内心深处的侵略感,让一向习惯观察别人跟隐藏自身的他异常排斥。
过了一段时间,守护者没半点反应,众人相当疑惑──总不可能一项能力也没有吧?
「放轻松……」
「把戒备消除……」
「吾等要知道你的力量……」
「别抵抗……」
「让吾等进到你的体内……」
守护者突然一人一句话,大家霎时了解为什麽没有光芒。
烨斐面露不解:「我没有抵抗。」他一开口分神,守护者趁隙突破少年体内的抗力,一阵强光,守护者全数退开几步才站稳。
见状,夏露可手一松,天鹅笔掉落地面,鹅颈断裂发出清脆啪嚓声响。守护者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她按耐不住焦急而询问:「结果呢?」
沉默了好半晌,瑷辉塔的守护者才代为发言:「吾等尚且无法判定。」
「无法判定?」她还想继续追问,迪玖不知何时站到她身旁,轻柔按住她的肩,要她稳住心神。
迪玖走到烨斐面前,深邃而望不见底的双眼直视对方,「烨斐,你不用担心,以前也曾发生少数守护者判别不出适性的状况──关於这件事,我和五位守护者讨论後再决定,你先回去吧。」迪玖温柔拍上他的肩,态度十分亲切和善。
看到这个情形,全场再也按耐不住躁动,大家纷纷站起身,想看清楚台前的特殊状况剧主角。
「全、部、给、老、子、坐、下──!」炎罗的怒吼在耳边清晰回响,为了自身安全,大家立刻乖巧地坐下。
烨斐快速回到座位,才刚坐好,紫月双眼发亮,活像看见稀世珍宝般一把抱住人,一旁的紫阳连忙大喊:「月,你偷跑!说好公平竞争!」他不甘示弱地把紫月的手从烨斐身上拉开。
你们协议公平竞争什麽啊?思及此,烨斐决定离这对过於好动的兄弟档远一点。
离烨斐最远的珞飞死瞪着两兄弟,不断用炙热目光意图杀死他们不安分的手,但效果明显不彰。而旁边的伊里枢仍旧一号表情,但看着烨斐的神色多了一丝复杂。
好不容易分完所有人,守护者瞬间消失无踪,俨如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
夏露可阖上厚重书册,接着大声宣布:「现在进行宿舍分配测验。」听到连分房都要测验,不少人发出哀怨声。
「叫甚麽叫?现在的小鬼真禁不起操,想当年老子当学生的时候,老师多变态……椅子从头到尾只坐了五分钟,其他时间都在逃命。」
数十名身着红袍的学生从侧台拖出十个大箱子,里面装着满满不同色泽的球,每颗大概有掌心这麽大。
准备期间,院长及其他教师先後离席,殿中只剩嫚西斯和炎罗,两人不约而同露出诡异笑容,惹得台下众人发自内心涌起一股恶寒。
圣帝之神呀,我们只想有个可以安稳睡觉的地方!喔,对了,如果祢愿意大发慈悲,给我们一个帅哥或美女室友──若能因此促成一段良缘就更好了。
嫚西斯等准备就绪後,开始解说:「同色的球及号码代表相同的房间,乖孩子,自己的幸福未来要靠自己的双手抓住。顺带一提,三人一间房,不分男女,另外这些球中有一份学生会长准备的超级大奖,希望各位幸运中奖唷──」
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根本是准备看好戏的心态。
「老师,这样不公平!感知力好的人比较吃香耶!」她瞧了抗议的学生一眼,露出感叹眼神。
「老师不管谁吃香还是喝辣,反正使尽浑身解数去抢球,想干嘛都行──老师保证不会处罚!对了,老师忘了说,就算拿到球──只要测验没结束,还是可以抢别人的球喔!老师再说个小秘诀,一次抢两颗相同的球,把球塞给别人也是允许的,加油──!」
她的话明显带有十足的恶趣味,而这一出口,许多人的目光往烨斐等人飘去,一股恶寒从背脊升起。
测验还没开始,众人已进入战斗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