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不利多校长看全体师生都吃得差不多後,就站起身拍了拍手,桌上残留的佳肴全都瞬间消失,跟出现时一样发生得很突然,让人无法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麽事,不过对於在魔法世界长大的孩子来说是见怪不怪的事。
接着校长挥了一下手,空中瞬间出现由金色丝带排列而成的几行校歌,他一说开始唱,所有人都以自己喜欢的旋律唱起校歌,整个礼堂回荡着每个人的歌声,完全不合拍的合唱简直是噪音,就连教授们也都出乎意料地开口唱歌。
其中只有赛佛勒斯一脸阴沉,极不情愿地以几乎没有张合的嘴型唱着,我猜以他的性子来说,根本没有唱出声音,只是装装样子罢了,老实说我还真没听过他开金口唱歌,真不知道会是五音不全还是意外地好听,说不定妈妈有听过他唱歌呢。我一边乱唱,脑子也一边乱转着这些无聊的事。
等到卫斯理兄弟终於以沉重肃穆的音调缓慢唱完校歌後,各个学院年级生分别解散,新生则由级长带领到所属学院的宿舍。
「大家晚安,我们是今年担任葛来分多级长的五年级生,我是瑞文‧卡森,他是菲力‧汤玛斯。」拥有一头柔顺棕发的瑞文学姊亲切地向大家自我介绍,而站在她身旁的学长右手插着口袋,嘻皮笑脸地向我们挥挥手,没有说话,而那对狡黠的眼睛则是俏皮地向我们眨了眨眼。
「请大家跟我们来,我们会带你们到我们的学院宿舍,葛来分多塔的入口位在六楼。」等其他学长姐先走後,学姐才领着我们走向餐厅大门,学长则是在队伍最後面押队。
在等待队伍移动的时间,我下意识地往史莱哲林的新生队伍看过去,想在离开前跟欧菲莉亚打声招呼,结果一下子就找到她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也正好在看着我,我用口型对她说明天见後向她翻翻白眼,她则是对着我假笑一下,随後就跟着队伍走了,其他学院的新生队伍也陆陆续续被带走。
「霍格华兹城堡里面非常大,远比外观看起来得还大,这是因为用了空间放大魔法,可以无限扩展空间。」瑞文学姐在前往宿舍的途中都非常详尽地介绍学校里的设备与装潢。
「位在城堡中心的主楼梯则是非常调皮,时常转动方向,而且在某些特定级数的阶梯也会凭空消失,让你踩空跌倒,所以在通过这些魔法楼梯时要小心一点。」她爽朗清澈的说话声吸引着我们全部的注意力,就好像在参加小型的旅游团一般,投入地参观这座已有千年历史的魔幻城堡。
「城堡里大概蒐藏了几千幅画,如你们所看到的,画里的人物全都会动,也会跟人互动,甚至可以在不同的画中穿梭,如果在城堡里不小心迷路的话,不妨向他们问路,他们通常都很乐意帮助学生。」瑞文伸手比向那些在楼梯旁的墙壁上排列得分常紧密的画像,连一丝丝的空隙也很难瞧见,真的不难想像这里有几千幅画那麽多。
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身旁这些已有些历史的人物画像和动物画像,甚至注意到某一幅画中,有一群巫师围着持续变换不同型态的东西,那些正在热烈讨论变形学的老巫师中似乎有我曾曾祖父的身影,还以为我看错了,想说他老人家应该正在波特庄园的图书室里打盹,上次离家前还向我分享了他在霍格华兹上学的趣事,没想到他竟然对我挥了挥手,笑得一脸灿烂,转头又继续跟其他人辩论起来。
我感觉很无言,嘴角不自主地抽蓄了一下。虽然的确是听说过曾曾祖父在霍格华兹有幅画像,但是实际看到他在这里狂热地参与学术辩论,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多亏我的曾曾祖父,瑞文学姐接下来到宿舍前讲的事情我都没办法专心听,好吧,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这里有太多东西可以看了,各式各样场景和主题的画像在跟你打招呼。
走廊上擦得闪闪发亮的中世纪骑士盔甲散发出森冷的银光,还有令人眼花撩乱的石墙浮雕述说着魔法生物的神话故事,从走廊的窗外望出去的世界几乎垄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唯有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散发出柔和的白金色光芒。
不知道妈妈他们是否也跟我望着同样天空的月亮,心里盈满了对他们的思念,或许不是现在才想念,而是我一直试图忽略那隐隐约约的疼痛感觉,没想到才刚到学校第一天,我就已经开始想家了。
叹了口气,把注意力拉回前头的学姐身上,她已经带着我们走到六楼走廊上,而前方走廊尽头挂着与人等身的画像,那应该就是葛来分多塔的入口了。
「晚安,胖女士,这些孩子是今年的新生。」瑞文微微鞠躬,而画像中穿着古希腊长袍的肥胖女士也向她行礼,丰满的体态和圆润的脸颊透着红润的好气色,看来她在被画成画像前应该是过着非常富足的生活,我在脑中猜想着。
「晚安,瑞文,今年的新生真是一群可爱的孩子,既然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们,就该给你们来个见面礼,注意听好罗!」她清了清嗓子,兴致勃勃地唱着高亢的女高音。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感到哭笑不得,站在我前方的卫斯理兄弟像个指挥家一般挥舞着手,假装在指导胖女士的歌声,其他新生则是手摀着耳朵抵挡噪音,就连站在我身後的菲尔学长也早就塞好耳塞,一派轻松地看着大家。
我没有这麽没有礼貌地遮住自己的耳朵,是因为我听过比这个还恐怖的歌声,那就是我爸爸詹姆的歌声,明明五音不全还硬要唱给大家听,让人感到无奈。
老实说听了十一年的鬼哭狼嚎,我已经听得麻痹了,还会习惯性地在他唱完後给他拍手,要不然詹姆会边哭给我看,边哀怨地说我不爱他了,这时才要安抚他简直是难上加难,仔细想想我家的亲人不管是谁都不好搞定,想到这里我又长叹了一口气。
持续几分钟的噪音终於来到最高潮,也就是持续提高音阶一直唱到最高音,可惜的是胖女士造成的分贝不如她预想的好,并不足以把手上的酒杯震破,还是她自己弄破,假装她真的有唱破玻璃。
「我真是唱得太棒了!」唱完後胖女士毫不害臊地自夸。
「是啊,胖女士,不过我还得带新生参观宿舍,就不打扰您了。通关密语是尼米亚猛狮。」瑞文学姐仍然面带微笑,丝毫不受刚刚的噪音影响。
看到她完全无动於衷,还能适当地应和胖女士,我忍不住为她赞叹,连习惯噪音的我都只能勉强忍受,看来学姊不是个简单角色。
「当然,大家都累了吧,请进。」胖女士说完後,画像就往外打开,露出一条秘密通道,我们跟着学姐爬上旋转楼梯,来到了位在七楼的交谊听。
我仔细打量着有挑高天花板的大厅,葛来分多交谊听以大红色与金色作为主要装饰色调,左边墙面有着正在燃烧柴火的巨大壁炉,旁边摆放了许多舒适的沙发椅和茶几,冬天时这个位置应该会挤满想取暖的学生,毕竟英国的冬天几乎是零下几十度,是足以把人冻死的温度。
另一边的空间也放置了许多沙发椅和桌子,有些学生三三两两地坐着聊天或是歇息。而墙面上不只是有狭窄的长型窗户,还装饰着一些画像和数不清的葛来分多标志旗帜,每一面不同设计的旗帜都是威风凛凛的金毛狮子衬着大红色的背景,就连墙上的浮雕与木制家具上的雕饰也都以狮子为主题。
真不愧是葛来分多,就算大厅摆设有些凌乱,还是给人像是回到家般的温暖舒适,就好像回到自己的第二个家,或许这麽说也没错,在霍格华兹里,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这里是交谊听,任何人都可以使用,不管你要坐哪里都行,葛来分多不像史莱哲林有身分阶级的区分,所以大家就放宽心待着吧。」菲力学长走到前头向大家介绍着,瑞文学姐也表示认同地点点头。
看到学长姐和我们身上的制服时,突然觉得有哪里感到很奇怪时,我才发现其他同学胸口前系着的领带从原本的黑色变成金红相间的斜纹花样,长袍领口也变成红色,就连黑袍胸口的霍格华兹校徽也变成了葛来分多的狮子院徽。
我赶紧低头查看自己的制服,果然我的领带和长袍也变了,我除了露出惊讶的表情外,说不出任何话。
其他人注意到我的动作也低头查看,结果每个人都露出惊恐的表情,仿佛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被人动了什麽手脚般僵硬着不敢动弹,佛雷和乔治则是一脸兴奋地摸摸领带和胸口的院徽。
「大家果然都注意到自己的制服发生变化了吗?」瑞文学姐突然笑得很奇怪,要笑不笑的,感觉得出她是在憋笑,似乎是觉得我们的反应很好玩。
「哈哈哈哈哈!大家的反应都太有趣了!」她隔壁的学长就没这麽客气了,连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学长姐看到这一幕也笑出来声。
听到他们的笑声让我感觉到很羞耻,但是他们似乎停不下来,一直大笑着,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别笑啦你们,害我都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脸胀红着感到超级难为情,其他同学也好不到哪里去。
瑞文学姐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气,像是要驱走笑意一般反覆做了好几次,脸上的笑容才不再显得奇怪。
「好啦,不笑你们了,毕竟我们五年前也被学长姐这样子笑过。你们是不是发现到所有的长袍、衬衫、毛衣和领带都被绣上了自己的名字?」学姊问着大家。
见所有人都点点头後她又继续说:「名字本身就带有魔法,那是代表你这个人很重要的证明。只要有魔法天分的孩子一出生,就会被记录在霍格华兹的学生名单中,你们的所属学院也会在开学典礼後被写上。」
「所以当你们已经被分好学院,进来葛来分多塔後,这里的魔法感应到你的名字,就会自动把领带的颜色和校徽转变成所属学院的代表色和院徽,其他制服也是如此。」她告一个段落後,接着由菲斯学长补完说明,显现两人的好默契。
知道这麽有趣的设计後,我眼神发亮,这应该算是变形领域的魔法也太酷了,只是绣上名字就能变成自己学院的制服,怪不得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分别,我还想说是二年级才会换领带呢,这麽方便的设计也太有趣了,我在心里赞叹着,果然魔法真的是不可思议到无法想像的境界呢。
「反正这是几百年前就设计出来的魔法,并没有人清楚知道详细情形。」瑞文学姐耸耸肩结束这个话题,接着把话题带往其他注意事项。
「大家也要记得通关密语是尼米亚猛狮,就算胖女士认得你,没有通关密语还是无法进入,这点请注意,大概每几个礼拜会换一次密语,到时会公布在交谊厅的公布栏中。」瑞文学姐指向镶嵌在交谊听右边墙壁中的红色木板,随後从包包中拿出两叠不同长度的羊皮纸,发给每个人各一张。
「一张是一年级的课表,另一张则是城堡每层楼的简单地图,只标示出主要地方。如我所说的,城堡里超乎你们每个人想像的大,而且每层楼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很容易就会迷路,相对的就有很多神秘的通道或者是密室存在,就等你们自己去探索了,不过谨记仍然要遵守校规。」瑞文学姐表示了解地笑着说,一一与每个人的眼神交会。
想必一听到後面的话很多人的眼神就开始发亮吧,卫斯理兄弟和其他男孩子也一副想马上去探险的样子,毕竟我也是如此期待,倒是很想把遵守校规那句话当耳边风。
「现在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房间休息吧,女生宿舍从右边的楼梯上去,男生则是从左边上去,一上去就是一年级的房间,再往里面走则有公共浴室。每个人的名字都会标示在门牌上,行李也已经放在房间里了。」瑞文学姐带我们走向大厅深处两座螺旋楼梯前。
「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们商量,特别是可爱的女孩子们,欢迎你们来找我喔。」菲力学长魅惑的浅笑让几个女生都红了脸颊,就连安娜也脸红了。
果然都是一群小女孩,我翻翻白眼一点都不吃学长这一套。
他的确是有本钱可以这麽说,一头的棕色卷发散发狂野感觉,就连那双天蓝色的眼睛也深邃地要命,俊美的外表加上那身风流倜傥的气质,想必吸引无数女生爱慕吧,可惜我对这种轻浮的男生没有兴趣,还是赛佛勒斯的成熟气质比较吸引我。
「别听他的话,他可是花花公子喔,有任何不了解的地方都可以来问,我们都很乐意解答。好了,大家晚安,赶快去休息吧。」瑞文学姐瞪他一眼,又往他胸口架了一拐子後,就把他拉走了,菲力学长还假装喊痛,不过乖乖地被带走了。
这两位学长姐的感情还真是要好,从他们的互动来看两人应该是很好的朋友,说不定才会一起被选为级长。
「莉莎、安娜明天见。」佛雷和乔治说完再见後,就蹦蹦跳跳的往男生宿舍走去,其他同学也依序上楼。
「那个学长好帅喔,不知道他跟学姐是不是一对?」安娜这才从迷茫中恢复清醒,也跟我一起走上楼梯。
「谁知道呢,说不定两人只是很好的朋友。」说不定还互相喜欢呢,我在心里嘀咕着,来到走廊上。
「看来我跟你同一间房。」我指向走廊上第三间房间,门牌上写着「伊莉莎白.波特」和「安娜.菲尔」,我推门而入,发现两人的行李已经分别放在两张床的前面。
房间内的家具把空间分成两半,都各有一张床、书桌、椅子、书柜和衣柜,全是浅褐色的木制家具,再佐以鲜艳的红金色当配色,十足的葛来分多风格。
「我比较想要靠门这边的位置,你呢?」安娜进来後关上门,左右环顾一会儿才问我。
「我睡里面好了。」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後,不自觉地走到靠近我床边的窗台望向窗外的黑夜,刚刚还在天空上闪着银光的月亮已被乌云所垄罩,连一丝的月光也没有从云朵缝隙中逃出来,看这天气状况似乎会下一整晚的大雨,才刚想着,雨就开始下了,滴答滴答声打在玻璃窗上。
我看着变糟的天气叹了口气,想家的情绪仍在我心里发酵,心情变得有些郁闷,不过还是得做些什麽转移注意力,所以我回过头开始整理行李,不知道我发呆多久了,安娜甚至都快整理完,或许跟她带来的东西不多也有关,只有基本的日常用品和衣服,不像我还带了一堆新买还没看过的小说。
我用暑假刚学来的还原咒把每本缩小的书都放大为原本的大小,一本本按照作者名字的字母顺序排好,才一阵子就把书柜塞了个半满,课本则是全放到书桌的架子上,方便写作业时随时取用。
我还在桌上放了一个彗星1996型号的飞天扫把模型,1:16大小的模型稳稳地浮在底座上,这是我最喜爱的扫把,也是今年最新款的型号,连同模型和实体扫把一起当作礼物送给我。因为一年级不能带自己的扫把,所以我只好带着这个模型来弥补不能骑的遗憾。
说来奇怪,理应一个暑假没使用的房间连半点灰尘都没有,我想应该是霍格华兹的家庭小精灵帮我们打扫乾净,房间角落还放着垃圾桶和似乎是丢脏衣服的洗衣篮,真是辛苦他们了。
「我整理好了,就等你整理完後我们再一起去洗澡。」安娜微笑着,把要换洗的衣服叠好放床上,就坐在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课本阅读了起来。
说声好後,我拿出怀表看看现在几点了,没想到已经晚上八点,赶紧加快速度收拾行李,把所有日常用品都归位後,拿着换洗衣服和盥洗用具就跟着安娜一起去公共浴室洗澡了。
经过整天的舟车劳顿,我的身心疲惫不堪,所以没有心力仔细去观察公共浴室的情况,不过整体看来挺乾净舒爽的。
把全身洗乾净便走进公共浴池里泡个热水澡,热水中似乎有抚慰身心的成分,光是泡进去就让人浑身放松,什麽都不想去思考,身旁的安娜也一脸满足地发着呆,看来开学日都把我们累得够呛。
跟来泡澡的瑞文学姐说句晚安,我和安娜就走回房间各自做自己的事,她在书桌上涂涂抹抹地画着涂鸦,而我则是在床上看着自己新买的小说,直到十点半我们才吹熄蜡烛就寝,进入梦乡。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