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童稚的声音带些软声软语在和煦阳光的午後从房间内传来。
坐在略高的书桌前,乌溜的黑发用红布条简单的绑起,穿着华丽服饰的女孩吃力的看着桌前的书籍,而在她面前则坐着一名闭目养神的少年,像是在监督也像是单纯的偷懒。
顿了顿,看起来六、七岁的女孩看着书上的内容偏过头,接着抬起头看向坐在她面前的少年说:「晔幽这是什麽意思,为什麽要别人跟她心思一样。」
「倘若日日思君可见君,那麽就没有所谓「共饮长江水」的相思问题了,但是江水茫茫,那麽相思就无限期、此恨就无穷尽,情人们面临这一种爱恨交织的困境,常常不知所措,简单来说这阙词再说情人或者是即将成亲的夫妻间的相思相爱。」没有睁开眼,少年有些有气无力的说。
「那晔幽也会吗?」
「嗯?」没有睁开眼,少年用鼻音哼了哼。
「会因为跟我成亲所以想念我吗?」女孩天真的问道。
「……不会。」
「嗯?」
「这天下,只要你愿意,所有美丽的男人都可以成为你的夫婿,但唯独我不可以。」
「嗯?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就只有我不行,我不会成为你的夫婿,永远都不可能。」
「……」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读着另外一首诗,悠闲的午後传来了女孩的软声软语,闭目养神的少年永远都错过了女孩瞬间失望表情,也错过了很多……
原本可以避免的曾经。
*
春风吹,桃花落。
今天是大喜之日,穿着大红喜衣、带着凤冠,等着与她成亲的人到来,望着眼前的一切,望着那名护着她前来而站在众人前的身影,一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战袍铁甲,一切都是如此的眼熟却又是如此的陌生。
如同他所说的,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是她的连理,就唯独他不可以。
这个原因她到现在才真正得看清,不是不可以,而是他不愿要她,她的哭声他听不见,她的情他不愿回应……所以才能面不改色的带着她,看着她、让她成为别人的妻。
远方的人马已渐行渐近,过了今晚她与他就再也无任何的可能,下定决心转过申望着那个从以前就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身影,启口。
残风吹落那满山的桃花,粉红的细点缓缓的落在她乌黑的发丝,平常不上妆的脸蛋因为婚礼而画上了胭脂腮红,大红的喜衣与淡淡的粉红成就了一幅美丽的画面。
原以为是孩子的女孩,已经在不知不觉时变成了美丽的少女,穿着战袍的晔幽顿了顿,但真正让他失神的是少女那张笑容下的话语。
『今此与君诀,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吗……
那年桃花落,来年墓前悔。
乃此与君别,花雕醉泪眼。
君不见我心,君不回我意。
我愿与君绝,永不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