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都这麽说……不对，你该不会也跑去看那些奇怪的配对文了吧？我记得有一篇就写，只要我戴上假发就跟女生分不出来……你是不是看了？是不是是不是？」
何只看了？她还在论坛上有帐号，经营一个名叫「甜蜜海盐」的小区块，聚集的全是言唯曦的粉丝，就连那边也被转贴了支持睿言配的小说，周佳琪只能憋笑，不敢说。
可是听到她笑成这样，言唯曦哪会不懂。
「可恶你一定看了！小心我哪天心情不好，戴了假发就去勾引睿哥！」
「但现实中你只能偷偷踩他啊。」言唯曦半夜偷踩了欧阳睿两脚，那是之前N.S.在公司过夜陪训时，粉专上讨论很热烈的话题。
周佳琪终於顾不了言唯曦的面子，放声大笑。
她这麽开心的时候并不多，而且，通常都是在言唯曦打电话给Angel的时候。
通常都只是不着边际的闲聊，但就是这样，常令她错觉和他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好像他们真的是多好的朋友。
不知不觉，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就放松了，也很自在，就连他有时候做出一些古怪的要求，周佳琪都习以为常。
比如，现在。
「他们都去睡了，我要一个人偷偷练舞，你想睡就睡，我不挂电话，就当你在监督我好不好？」
「好，我陪你。」这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阻止成功，言唯曦闷闷的说，比起那些电话费他更讨厌孤单……她就妥协了。
周佳琪早已练出无视电话的技能，直到她突然从读书状态中回神，或睡到半夜惊醒，才会赶紧把不知何时已断线的电话挂回座机。
轻轻放下话筒，那端传来细细的音乐，是N.S.最新释出单曲：〈现在很想见你〉。
这新歌她上网听过，也很喜欢这一首，周佳琪边算数学边听歌，读书进入状态，周佳琪很自然的忘了电话，直到她趴在桌上睡着，通话还在持续。
「Angel？」
电话那端是均匀的呼吸声，没人回应。
睡了？
言唯曦抹掉身上炽热的汗水，懒洋洋的坐在细沙上，眼神若有所思，嘴边挂着隐约的笑。
如果有人能看到他此际的眼神姿态，赤裸胸膛上漂亮的肌肉，她们肯定不会再误认为，这人戴上假发就能扮女孩。
在周佳琪匀速不变的呼吸里，言唯曦的声音压得很低。
「哈罗，周佳琪，你有没有听见这里的海浪？」
就像他听见的一样。
大概因为体温上升的缘故，炙得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也有些滚烫。
「很想在这里抱你。」
这里，微风摩娑的沙滩，月光下，海水冲击赤裸的脚板，他的心脏跳得真实又滚烫，像要跃出胸腔，他都想让她知道。
他对着手机还想说点什麽，海风一吹，他别过脸剧烈咳嗽。
冷着脸的叶子寒走近，夺过手机按掉，把他从沙滩上拉起来。
「回去！」
「叶子，你知道这种感觉吗？你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无所畏惧，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任何人操纵在手掌心……可是，当你开始怀疑一个以前从不怀疑的人，却怕了。」
以前他偶尔也会这麽发疯，叶子寒不曾理他，只会一路沉默任他发泄完，但这次，他把言唯曦拽进房里，却开口说话。
「要是喜欢周佳琪，就跟她说实话，如果不喜欢，就交给我处理，不用这样试探。」
「跟她说什麽？说我不是正常人，说你是我保镳，说我之所以被扔出来随便撒疯，是因为有人预估我根本活不过二十岁？你不是一直怀疑周佳琪是周显璁放出来刻意接近我的人？我能告诉她？」
言唯曦像是听了什麽笑话似的盯着叶子寒。
他反覆试探，早就确定周佳琪对周显璁的秘密信仰一无所知，但，不排除周佳琪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会不会出卖他──如果她知道了他的真相。
如果她知道，他其实是一个被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价值连城的实验品，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能不能成功活过二十岁......
到那时候，周佳琪会不会对他造成致命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