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吃魚的貓 — 《女兵》5.4

正文 不吃魚的貓 — 《女兵》5.4

他问我怎麽办,可我这个没有半点恋爱经验的人也说不出来。以我所知,淼淼从来没有暗恋过任何男人,也从未谈过恋爱,以往每次假期都是约我出街而已。莫说是恋人,她就连朋友也没有半个。

封瑜坚持要知道他被甩的原因,不到黄河不死心,我就隐晦地问了淼淼几次,她忍不住,就跟我说:「你叫封瑜今天放学後,到班房外等我。」我充当他们的信鸽,心里也觉得麻烦,以後也不要再当媒人了。封瑜那天依约到了班房外等她,我正想这里没有我的事,打算早点背着书包放学,哪知道淼淼抓起我的手腕,把我拉到班房门外,以颇大的声量直接跟封瑜说:「你以後不用再花心机约我出去。你就算约我一百次,我也是一次都不会跟你去的。感情不能勉强,你应该很清楚。」

我永远记得当时封瑜被淼淼的话炸得满脑空白的那副模样:端秀的俊脸煞白,双眼睁得老大的唇却倔强地紧闭,咽下一丝丝抖震。

那时刚放学,整条走廊都是学生,消息不胫而走,全学校都知道:校花洛淼淼当众甩了那个优秀的领袖生长封瑜。不知是从哪传出来的,就连低年级的学生都知道封瑜苦苦追了淼淼许久,即使她的好友、那个成绩出色的顽劣学生柳梦生,为二人穿针引线,封瑜还是攻不下这座冰山。

封瑜的自尊心很高,我知道这下子,他跟淼淼的事真的完蛋了。全校师生都知道他被她拒绝,他拾不起破碎的自尊心再去追她,之後就没有再约淼淼。

我处於一个尴尬的角色:既是淼淼的死党,又算是封瑜的朋友,本身全校人也知道我爱慕着封瑜,这下他失恋,学校的人就在传风声:柳梦生有机会了,既然洛淼淼拒绝封瑜,这下子就能乘虚而入,女追男,隔层纱……

可是,我也没有笨到这个地步:封瑜以这麽难堪的方式失恋,大概没心思理会一个他原本就不喜欢的女生。是故我没有主动去缠他,只有在他找我的时候,我才去陪他。

有时,他会约我出来,叫我教他中文。有时他会特意去教员室外逛逛,帮我分担一下欠交的功课,无聊地扯几句闲话,再也没敢提起「洛淼淼」三个字。总的来说,我们就像君子之交,每次我说的话一定多过他。大半年下来,封瑜差不多连我祖宗十八代的事都知道,可我清楚他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原因是有时我说到一半,想起自己早就说过这件事,但他仍像是初次听到那般。

我看起来笨,其实不笨,很快就知道:封瑜不是因为喜欢我才来找我,他只是想要一个人陪着他,让他没时间再想起淼淼。他知道我不会生气,我喜欢他,我无法拒绝他,所以次次都来找我。

但我想通了这一节,却依然心甘情愿被他利用,甚至觉得这也不算是什麽大事。反正我喜欢他,能跟他在一起就高兴了,他的心在不在我身上,又有什麽关系?

我要的,真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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