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瞬间模糊一片,在我最美的时候差点哭成了泪人儿。大家都以为我是因为感动刺激了我的泪腺,但实际上谁都没发现徐正来过,也谁都不能理解我内心的欣然和复杂。
三年过去我的心中依然有一个属於他的位置,虽然他已经从我的最爱上退位,但我对他的感谢还有抱歉,婉惜跟不舍等。这些回忆跟心情除了我跟他,没有第三个人能插足体会。
徐正,三年前我曾经爱过的男人。
2013年的夏天,我跟徐正刚过完属於我们的第四个七夕,不好的消息就像拧开的水龙头,接踵而来。
他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因为住院时间过长公司委婉请他提出辞呈,连我们预计在年底的婚礼都告吹了。
他的人生经历了不小的变化,就算我陪在他身边也无法度过他心中的坎。
车祸让他下半身失去自由,生活无法自理。他不能再走路,只能依靠轮椅或是别人背。有时候会大小便失禁,他为此很懊恼无法释怀,觉得自尊心受损。
他的脾气一日比一日暴躁,有几次还对我丢东西。但我都默默接受了,因为我知道他心里很难受,发泄出来对他才好。
他出院後,我为了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搬去跟他同居。早上我依然去上班,他一个人待在家里,等我下班回去。
今天我刚从捷运站出口出来,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慌忙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怕徐正在家里出了什麽事情找我。
电话才拿出来,看清画面写着别人的号码,我暗暗安心下来。
「喂?妈你找我吗?」
电话那头的人跟我家长了几句,突然沉默了下来。她犹豫着,心虚说:「徐正……最近怎麽样?」
我跟着默了默,想轻描淡写地去谈,「就那样啊,你知道的。」
「那样是哪样?他工作不是已经没有了吗?那他之後打算怎麽办?」
「工作过一阵子再说吧。他才刚出院,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完全,你是要让他怎麽开始工作。」
她着急起来,「我当然不是要他现在找工作,只是担心他以後找不到什麽好工作。他现在这个样子到哪里都坐着轮椅,哪个公司想用他?」
「妈--!」我不自觉停下缓慢的脚步,因为生气嗓音低沉,「工作的事情我们不着急,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好吗?何况我现在也有工作,他也有存款,这段时间我们会撑过去的。」
电话那头开始歇斯底里起来,「什麽叫瞎操心!你有工作怎麽样,我还不是怕你早上要工作,晚上还要照顾一个残障把自己搞得太累。何况存款难道就没有用完的一天?我现在提这些就是要让你们早点回到现实,不要老是沉浸在哀伤的状态。要不然你就跟他分手,省得我对你整日担心还要被你嫌唠叨。」
「妈!这些话你怎麽说得出口?」我在巷子口大喊出来,吸引了不少人片刻的注目,「他来我们家这麽多次,哪一次不是让你称赞的对象?他每次来家里都会刻意带你喜欢的见面礼,还带我们全家出去旅游。现在他不过是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他对你的尊敬跟付出就化为乌有了吗?」
她着急为自己辩白,「话不是这样说。他的好、他的付出我当然都记在心上。可是女儿啊!如果你未来要跟一个领身心残障手册的人结婚妈就是会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