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补习班,唯一正常的就是楼梯的宽度。
正常到我怀疑胖子是不是平常都只坐在办公桌後面,从来没到过二楼。
这宽度对胖子来说,太拥挤了。
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句凄美的诗句,我上楼时以为是甚麽暗号?毕竟,在台湾少子化冲击下,补习班为了留住学生,拓展利基,需要推陈出新的使出各种手段。
为了加深小屁孩的国学常识,引发小屁孩的学习热情,弄点闯关游戏、想出些谐音或是故事性的背诵口诀,不得不佩服胖子胖归胖,但是还满用心的。
结果我错了。
小苹果补习班所有的一切,只能用直接粗暴来形容。
我第一间找到的教室外面挂着:「天国近了。」
招牌吗?
不是,是半根的电线杆!
太嚣张了。
果然,教室旁赫然就是白底黑字的:「信耶稣得永生。」
这间教室的老师,费力地将两根电线杆,各锯了一段,当成了对联。
我张大口看向教室大门的门楣。
这间很显然的走西方宗教风格的教室,横批不出意外的就是大蒜十字架。
探头往教室一看,我被吓退了三步,里面一整个像是中国古代的神坛,供奉着许多的神明。
这……这是甚麽风格?
这麽多的神明不会打架吗?
接着我被教室门口的一张牌子给刮到。
那是一张任课老师的牌子。
「我本人高兴。」
这到底是甚麽鬼?
我到底是来到了甚麽地方?
直到後来我跟这群神经病很熟了之後,有一次的酒酣耳热,容易、高兴、简单、张狂……都已经喝得有点头重脚轻。
我搭上了高兴的肩膀。
是的,这间国三班的任课老师,就叫做高兴,专攻社会。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有信仰的人呀?」我喷着酒气问高兴。
「是呀!」高兴傻呼呼的大笑,也搭起我的肩膀:「相信这个,我还不如相信有社会之神……」
「那你的教室?」我的嘴巴有点麻,开始有点口齿不清:「怎麽那麽……怎麽那麽……」
「我的教室?」
「哦~~」高兴双眼通红,想了一会似乎才想起我在问甚麽:「哦~哦~,我的教室?」
「我的教室怎麽了?」高兴整个莫名其妙。
我一脚把高兴踹开,不知道我问甚麽还哦个屁呀!
「你的教室怎麽搞得像神坛一样?」
「哦~~」
「哦~~」
「哦~~那个呀!」
高兴的酒意像是瞬间消退一样,整个笑容隐没,然後他说出一段至理名言。
「当认真的教、用力的读都没有用时,我们只能施放大绝,就像陈之藩在谢天一文中所说,如果要感谢的人太多,那就谢天吧!」
「如果事不可为,那就沐浴更衣、焚香祝祷,虔诚祈求昨天读过还有印象的答案,出现在今天的考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