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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的最後一个科目在中午结束，为了举行结业式，全校学生在大礼堂集合，听着台上的师长殷切嘱咐，希望我们过个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暑假，最重要的是，记得自己学生的身分，不要在校外做出有辱校誉的行为。
不晓得为什麽，总觉得教官这句话是针对二年七班说的。
「嗳，等下一起去吃冰吧？」排在我背後的张文琪靠了过来，对着我和何敏芳说悄悄话，「男生他们会先去陈家占位子，怎麽样？去不去？」
「有谁会去？」何敏芳反问。
「谁啊？也差不多就那些吧……」
耳边听着张文琪细数参加的人有哪些，我默默地望着台上，心里涌上了一股不耐，旁人或许看不透，尽管张文琪看起来问的是何敏芳和我的意见，可其实她要听的也只有何敏芳的答案。
我不想去，但我不能说我不想去。
去与不去，取决於何敏芳的决定。
「嗯，那就走吧。」何敏芳点点头。
「耶！徐之夏，就这麽决定喽？」
看吧。
我扯出微笑，「好啊……」
「韩老师！」
「韩老师，你暑假要去哪里玩？」
「老师会来学校吗？」
排在後方的二班忽然热闹了起来，直觉地回过头，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韩老师被二班的女生簇拥，他一边比出「嘘」的手势维持秩序，一边笑着回答同学们此起彼落的问题。
说巧不巧，我和他对上了视线。
不晓得是在心虚什麽，我突兀地别过头，想假装自己没有在注意他。
「徐之夏。」
可恶，他是故意的吗？
听见来自身後的叫唤，我懊恼地闭了闭眼，比起刚才不知所谓的心虚，我现在真的有了心虚的感觉。
我回头，看见韩老师笑得很温柔。
一如既往的温柔。
「……是？」
「教务主任找你过去帮忙。」
教务主任？
我皱起眉头，「主任找我是……」
有那麽一瞬间，我瞥见了韩老师眼中闪过的不耐。
我没看错，而且我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他要我不要问这麽多，走就对了。
「走吧？」他笑着，往旁边让了路。
尽管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可我没再多问，只是转身和何敏芳简单说了教务主任找我，要她们不用等我，我就不去吃冰了。
跟上韩老师前往教务处的步伐，不得不说，我其实是庆幸的。虽然在放假前一刻还要出公差是挺无奈的，但相权之下，比起陪笑和何敏芳她们相处，我宁愿整天耗在无聊的工作里。
只不过……我越想越不对劲，觉得事情似乎不是那麽简单。
「韩老师，你不是说教务主任找我吗？怎麽……」
「骗你的。」韩老师淡淡地抛下一句，不顾我的惊讶，他率先走进实验教室，指着桌上好几叠的文件，「这些，交给你了。」
交给我了？
「……主任交代我做的吗？」
「主任交给我，」韩老师指着自己，然後，又指向我，「我交给你。」
「哪有人这样……」
「想快点走人就快点动手。」他懒得解释，迳自拿起其中一个文件夹，「检查有没有缺漏或错放的资料，确定没错的话就按照日期排好。」
「……你为什麽老是有这麽多事情要做？」
「菜鸟老师的宿命？」韩老师一笑，有点不屑的那种。
不晓得为什麽，「宿命」两个字从韩老师口中说出来有种难以明言的怪异。也许是因为韩老师比较像是操纵命运的那个人，而不是习惯服从的那一方，就算表面上听从了，他也会如同现在这样，找到方法让自己过得轻松，却又能顺利达成目的。
手上整理着满桌子的文件，我偷偷觑了韩老师一眼。
他不笑了，侧脸线条又变得严肃，不发一语地检阅资料。
「韩老师……」
「嗯？」他轻应了声，没有抬头。
「那天在校门口的女生……」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这麽说着。
韩老师手上一顿，看了过来，他挑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