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劍三】秋霜落淵 — 秋霜落淵 落二十五

正文 【劍三】秋霜落淵 — 秋霜落淵 落二十五

§二十五

「你看起来很惊讶,表情像极了个呆子呢。」墨白掩嘴轻笑着,彷佛他们还在那小屋里,如之前一般谈天说笑,现在对他来说,好像也是一样的场合,差只差在叶秋英被绑着,而且身上多了伤罢了。

「......是你吗?」拳头紧握得指甲嵌入掌心,他觉得嘴唇有些乾涩,唇间的一开一合彷佛都要耗尽他的生命「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吗?」

只见墨白面露疑惑,困惑的表情一点都不像装的。

「秋英你指的是哪件事呢?」

「派人攻击我,把我哥和我绑来这里,」望向对方的双眸,依旧是波澜不惊,宛若平静的死水,趴在湖边,只能看见自己的倒影「这些事情都是你主使的吗?」

「啊──你说的是这事啊,」笑了笑,墨白一脸无所谓的说着「算是半对,因为这事有一半是出自我的私心。」

「私心?」

「是啊,包括你身体里的情蛊也是。」

「什......?!!」

还来不及对墨白的话语感到吃惊,他便感到体内的有股气息在骚动乱窜,这样的感觉使他下腹一热,身子发软,手被束缚住导致他人用力地摔在地上,头抵着冰凉的地面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挣扎想解开绳子,但身子却止不住地发抖,牙齿颤地喀喀作响,时不时磨蹭到地面的快感,撩起他翻覆的情慾,这一瞬间他瞪大双眼,张口想将自己的舌头咬下。

看践踏这举动,墨白一个箭步抓住了他的下颚,连带将他人拉了起来,一丝血丝从他唇边留下,用力的扳开他的嘴,墨白的眼神冷了下来。

「想要咬舌自尽?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你...为什麽......咳...咳咳......咳......」

这个动作使他喉咙收紧,一股腥甜气味流过,呛得他口鼻满腔都是血的味道。

为什麽要这麽做?

这是在他脑子被情蛊搅成糨糊时,唯一还有在思考的问题。

他以为在他们相处的年岁里,已经足够他了解这个一起长大的朋友,看透这个黑发披肩的万花男子,他的喜怒哀乐,他的七情六慾,他以为他已经理解了。

可惜,他什麽也没看清,即使是现在,对方除了眼神有些冷漠之外,依旧平静,深邃的黑瞳里没有一丝情绪,只有看破一切的空。

「你想知道我为什麽这麽做,对吧?秋英,」墨白伸手,轻轻地擦拭掉他唇边的血液,动作温柔地令他发颤,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那个自己认识的儿时玩伴了「这个说来话长,你忍得住听我说完吗?」

「墨白!!!你!!你明明知道秋英的身体里......」

「拖住他。」硬声打断叶冬语带着哭腔,近乎恳求的语气,话音刚落,便见那唐门男子抓起叶冬语的领口,顺手点上他脑门下的哑穴。

「叶大少爷抱歉啊,等会儿就给您解开。」依旧是那痞痞的坏笑,唐门拍了拍叶冬语的肩,低头将他身上的绳子绑得更结实些。

「抱歉让你久等了,那我们开始吧,秋英。」目光又转了回来,墨白微笑的看着他。

北邙久违的下了雨。

当然天策府也不例外的受到了天降甘霖,雨水滴落,府里无论大小官阶,都争先恐後地冲入雨中享受这难得的大雨。

李禹渊倚在窗前的屋檐下,看着淅沥的雨出神,雨滴拍打窗沿,弹起溅到他的身上,使红衣布料染上更深层的朱色,湿气染失了他的眉眼,使他的眼神有些沉重。

「师父!把窗关上吧!里面的东西湿了怎麽办?不然待会你要重誊卷宗了。」一旁的朱琇嚼着桌上的糕点,看着自家师父那神游出天了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头冲她一笑,李禹渊伸手打算关上眼前的这扇窗。

突然,天打雷劈,狂风呼啸,闪电划过天际,亮的他眨了下眼,这一瞬间,带着兜帽的明教弟子举刀向他砍去。

硄的一声,身後的朱琇早已举起长枪,抵挡住对方的攻击,但那明教弟子旋刀一转手腕,又是一波攻击袭来。

「私闯天策府!有何目的?!」朱琇宏亮的声音穿透整个隔间,旋枪突刺,反击的攻势直指对方的喉间,却又在快要抵达的同时被挡了下来,咋舌甩枪打算在一波攻击时,自己的枪却被抓住了。

「来此何意?」李禹渊冷冷地说着,见对方没有战意时,拉了徒弟一把,打算好好谈话,但态度却无一丝一毫的好气。

「冬语不见了。」对方不是个多话的人,一开口便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

「与我无关。」迅速地回答他的问题,李禹渊的眼神依旧充满戒备。

「秋英也不见了。」兜帽遮住对方的脸庞,更看不出他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任何一丝情绪,但从话语里,便能感受到他的焦急。

「......」李禹渊没有说话,眉头紧皱,冷静戒备的眼神开始出现裂痕,担心的情绪从中倾出。

「所以我想,」见对方没说话,陆灵举起弯刀,做出攻击的架式「是不是你把他带走的。」

「我说了,与我无关。」语气有些强硬,李禹渊的眉头皱得更紧,右手握紧长枪,杀气暴露无遗。

这次,换成陆灵不说话了。

两人手持武器,刺人的攻击气息弥漫着,即使狂风吹打扰乱了室内,也没有影响他们的僵持不下。

这个互不相让的状态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灵先卸下了战意。

也许是对大少爷的安危感到焦急,有也许是因为从这里挖不到什麽信息,他转身跳出窗外,消失在雾茫的雨里。

李禹渊松了口气,放下长枪,看着一片狼藉的室内,突然想到方才那个名叫弟子所说的话。

『是不是你把他带走的。』

──他说的是「他」,而不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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