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後,无忧心里憋了一口气,便是好好地用心学着术法,放弃了自己始终没怎麽学会的东海话。入门术法果然简单至极,换成南国文字看过就懂,她如今也能用术法控制着水桶,从那深不见底的水井里打水了,只是这个法术看着简单,其实相当消耗法力,刚学会的几天,她用尽全身法力,也只打上一两桶。
而那可恶的师父不但没有夸奖,反而站在一边笑吟吟地嘲笑,“就这点法力,还想着将东西摔到我脸上,再练上几十年也不成啊。”
又过了几天,她终於可以打上四五桶了,仍旧没有夸奖,“你应该更快一些,这点事,与你同住八风岭的早就会了。”
无忧气得不行,又过了十天时间,终於能将水缸装得七八满了,得到的评论是,“快些将水缸装满,我都看腻味了。”
约是过了一个月,她终於可以有稳定的产量了——每天一缸水,无忧颇有些得意,拿着院子附近的石头,或是自己房里的小东西练手,可以让它们飘在空中一整天!她练得胆儿肥了,拿师父的孔雀绿翎试手,结果才刚刚将它飘起一寸,这肥孔雀居然就反应过来了,咬着她的衣领将她叼在嘴边绕着一丁峰飞了一圈才将她放下,又正好放在了她那无情的师父面前。
无忧:“……”迅速地站起来转头就躲回房间,却没躲过师父的大声嘲笑以及绿翎咕咕的应和声,她都没脸去吃晚饭了!
次日她起来,辛苦地打完水之後,时间还有剩余,再不敢拿绿翎来试手,只是师父不在,她无聊地拿了自己的剑开始练剑招。一式剑法练完,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重岁,收了剑站好,“师父。”
重岁点头,“我们一起出去一趟。”
无忧以为是出一丁峰,不以为意地将剑收起来,拢了拢头发就站到重岁身边,随即发现师父盯着她的眼神有些怪异,思索一番未果,只能拿迷茫的眼神看他。
“你就打算这样出去?”重岁音调略怪,很是不能认同她这种举止,平时要脸的不得了,出点丑就羞得半天不肯出门;今天要正式出门去,居然就这样不修边幅?这可不行,“你去换一身衣服,将自己也稍微打扮几分,出门的时候不要给我丢脸。
无忧沉默半天,又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出来的时候倒是换了个弟子服,可仍旧是什麽打扮也没有。天机门下,弟子服分玄、白二色,各镶金边,无忧模样不错,穿着倒也精神。可是这一没带花二没带金的朴素模样,重岁很是看不过眼,“头发怎麽不梳?”
她脸上发烫,却仍是摆了一副正经的样子,“道法自然。”
“……”重岁被她噎到发笑,却也想通了,“你不会给自己梳头?”
果然小脸更红。
“来来,为师勉为其难,给你梳上一梳。”
她的师父是个会给女徒弟紮花的奇男子,这手艺梳得也不差。重岁给她梳了双环髻,皱着眉又拆掉了,徒弟年纪太小,到底无法让发挥出真本事,便是随意地梳了小发髻,在她的一堆小东西里连根勉强入眼的发绳都没找见,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最後也只得收手。
“走吧。”
无忧莫名地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这个奇怪的师父了,出门前对着重岁用法术变幻出来的水镜照了半天,自己还觉得挺满意。
绿翎等在门口,看到无忧出来,又是一阵咕咕声。
她好像在这咕咕声里听到了嘲讽。头顶上飘来声音,“嗯,没错,她像只没长毛的小鸡。”
无忧:“……”
整个人忽然被抱起来,就觉得眼前一花,四周的景色在不停地後退,似乎是从山上下来了,然後是海,速度很快地飘浮在海上,再然後是陆地。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只知道已经到了挺远的地方,直到她被放下,还有些晕乎乎的。
“晕了?”大手盖在她的额头上,温度并不高。
她半天才缓过来,四周都是墙壁,似乎是什麽地道,“这是什麽地方?”
“东逯国都,漓城。”她的手被牵起,身边的男子又开始气人,“这地道挺长的,小短腿得迈得快一些。”
同他相比,她的腿确实不长,无忧辩解不能,只好跟着走,随着他们的走近,地道两侧的灯火慢慢地亮起来,身後的地方,灯火又渐渐地暗了下去,挺神奇的。
“别一副土包子的模样,这是最基础的控火术。”
哦,虽然基础,可她还没学过啊,无忧明智地决定不把这句话说过来,兴许他就在等着这话头呢。
“这次回去,你就可以学控火了,”重岁想想都要叹气,“真是白白浪费了最佳的三年,什麽都没学会。”
她抿起嘴,心里恨恨的,她迟早要学得很厉害,不再被他这麽贬低!
地道颇长,慢慢走着也是走了打一桶水的时光,才终於看到了天光。
“唔……你要学的太多了。”
不知道为什麽师父又很是郁闷地感慨了一句,无忧正要说话,又被他抱起来,再回过神,就已经在地面上了,刚刚是从……井里出来的?她落了地就往井里看,明明是吊着木桶,下面有水的井,可是两人身上并没有沾到一滴水。
眼看着她半个身子都要翻进井中了,重岁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提溜到身边,“真是个土包子。”他还嫌弃得不得了,就这样的,还能是他的红鸾?
无忧红着脸转头,“我只是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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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放简体好还是繁体好了……加上网络问题。每回登陆都得用爪机,超级烦啊
他似笑非笑,声音倒是有些甜蜜,“凡人?”
“……”无忧不情不愿地认了错,“是我没有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