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烘衣机是这台,旁边的是洗衣机。」纪皓钧抬手一指不远处的磨砂玻璃,「浴室在那里,可以随意使用。」
「哦。」瞥了眼,萧景御似乎没有太大的兴趣,「不用,我换下衣服就行了。」
大概是萧景御拒绝的太快让纪皓钧有些愣住,可他这回就没有多说什麽,而是开始逐一打开烘衣机附近的收纳柜,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初一些全新未拆的居家服被姊姊收在这里,只是他根本没来看过,压根不晓得到底是放在浴室的哪一个柜子。
「等我,我找一下可以替换的衣服……」
「……」瞧纪皓钧跟自己家一点也不熟的模样,萧景御忍不住叹了口气,一边抓住他的手臂打断他的动作,「是放在这里吧?我找一下就好了,你淋雨的时间比我还久,去换下衣服或是洗个热水澡,你家不只一间浴室吧?」
「……嗯,房间里也是有浴室的。」纪皓钧乖乖地回答,「可是——」
「没有可是,不然我现在就回家。」萧景御瞪了他一眼,拽住他的手便把人往门口赶,「要是等我找到衣服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还没看到你把这身衣服换下来,我就立刻穿着你家的衣服回去。」
「我知道了,你别走。」纪皓钧答得快还主动退出了浴室,「你不能偷偷回去。」
「……」在内心翻了个白眼,萧景御语气略为不耐,「好啦,我知道啦!」
「还有,」纪皓钧看着萧景御,视线稍稍往下一望,「因为衣服都是以我的尺寸买的,所以如果裤子太长的话——」
「滚!」
嘴角一抽,萧景御忿忿地吼了声後倏地把浴室门关上,明确的表态出中断对话的意思。好说歹说他自己也有破一百七,虽然不是特别高,但离他们这年纪的平均身高也不是太远,偏偏这个少爷兼公主的纪皓钧硬是比他多出了一颗头,本来要抬头看他就已经让人够不爽的了,最近还开始懂得用身高惹怒自己。
长的高了不起啊?这臭小子越来越欠揍了……
「呜喔,好黏……」
紧贴在身上的衣服让萧景御拧起眉来,偶尔也会有让他流汗到几乎濡湿整件衣服的情况,可说到底这感觉还是不同,除了黏在肌肤上的触感一点也不好以外,身体也会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冰冷,他这个人可以耐热,但反过来就没辙了。
湿掉的衣服特别难脱,萧景御使了点力气先把上衣脱掉扔进烘衣机里,接着他便继续方才纪皓钧的动作,逐一打开置物柜,要找出替换的衣服在哪里。这里的空间也不小,上下都有镶白色的置物柜,虽然说设计上看起来是挺漂亮的,也不会占位,但大部分里头都是空的,这麽多的收纳空间一下子就成了装饰品。
萧景御一边在心里吐槽着,一边在最内侧的收纳柜里找到了堆叠整齐的居家服,不只是长短袖的上衣,就连长裤跟短裤甚至是内裤都一应俱全,包装十分整齐地好好收在柜子里,看起来不曾被人动过。
「明明就有短裤还担心裤子太长,纪皓钧那家伙果然是存心惹我生气的吧……」
萧景御迅速地拆了件短袖上衣跟短裤出来,至於内裤就免了,反正也不过是借穿到衣服烘乾的这段时间。俐落地把衣服都脱了下来,萧景御使尽力气把衣服给拧到无法自己挤出水来,再用清水稍微洗过内裤,最後才拿半乾的上衣随意地把头发擦了几把省下吹乾的功夫,才将衣服全数扔进烘衣机,按照上头的指示哔哔哔地按下开关。
衣服的量很少,萧景御把时间设定在二十分钟,他没打算把衣服烘到全乾,只要穿起来不是湿答答的黏在身上就可以了,反正回家後这些衣服还是得再洗一次。用好了以後,萧景御把拆开的衣服套到身上,衣服是素面的棉质上衣,样式简单且穿起来意外的舒适,作为让人放松的居家服完全没问题。
衣服穿起来是没问题,可短裤穿起来长度却落在膝盖之下……萧景御嘴角抽了几下,这样的长度让他看起来像是偷穿哥哥衣服的弟弟。想起刚才纪皓钧提起裤长的问题,萧景御抿起唇,毫不犹豫地把裤子拉高了些,反正胯下的部分很宽松,拉高一点活动起来也不受阻碍,这样看起来至少不像是个偷穿哥哥衣服腿还很短的弟弟,顺眼多了。
解决了衣服,萧景御把乱糟糟的头发一并往後梳,确认再也没有水珠落下之後才离开浴室。只是换个衣服而已时间花的并不多,毕竟他淋雨的时间很短,也许还不到一分钟,反而是纪皓钧,在浑身都被淋湿的状态待在外头那麽久,再怎麽说现在冬天也还没完全过去,待上一小时他的嘴唇都冻到苍白了。
萧景御在心里嘟嚷着,不晓得纪皓钧是不是有乖乖听话去把身体用暖。他走出浴室後左右探了探,走廊上其他房间门还是紧闭着,不过自原先就被打开的房门处看的见灯光,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的举动是在担心纪皓钧,他抬起步伐往里头走了几步,半掩的门後能看见房间部分的摆设,其中在中央有张大到不可思议的床铺,纪皓钧的书包就放在一侧的椅子上,还有个占了半面墙的巨大书柜,上头放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
看来这里应该是卧室,纪皓钧应该有把他的话给听进去才是。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念头,他扭头就往客厅的方向走去,时间差不多快到七点,现在雨下得这麽大,再绕去买晚餐也是麻烦,是不是就真的乾脆在这里解决晚餐呢?
其实他大可直接拿着湿衣服就直接偷溜回家,可既然他都已经开口承诺自己不会偷跑,说话不算话就太不上道了,不是个男子汉。话说是这麽说,他也不晓得待在别人家里要干什麽,更何况纪皓钧住的地方这麽大,光是一个人站在客厅他都觉得怪别扭。
漫步到客厅的他悠悠地走到那偌大的落地窗前驻足,在这个对他来说奢侈过了头的空间里,他唯一感兴趣的就只有这面落地窗。在整体色系中稍嫌抢眼的黑色纱帘静静地垂挂着,金银两色的点缀让它看起来就像繁星满天的夜空。里头的另一层则是带了点朦胧的灰白色薄纱,上头没有什麽特殊的花样,可是摸起来的质感很好,衬在下头就是朴素的高雅风格。
稍稍掀开一看,映入眼帘的毫无疑问就是被雨水冲刷的城市,雨下得太大,阻碍了些许视线,让本该闪闪发亮的灯火一眨一眨的,好似要熄灭一般地燃着。萧景御静静地凝视着外头,他并不讨厌从高处往下望的画面,这会让他想每年的某一天,他总是能站在山顶上眺望着被萤火虫点亮的景色。
不过,两者之间还是稍微有些不同的。
「……」萧景御叹了口气,「晚餐怎麽办?他应该也还没吃吧……」
望着那不停打在窗上的雨水,萧景御喃喃地自言自语,方才纪皓钧还说为了感谢自己要特地招待晚餐,但现在外头正在下暴雨,为了安全起见大部分的外送服务都会直接取消,可是除了外送以外的方式萧景御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难不成纪皓钧要亲自下厨?
不、不,这怎麽可能——萧景御因为自己的念头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他反身离开了这大片的落地窗,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了上一秒自己脑海中才刚浮现出来的画面,让他的身体定格了几秒钟。
这个屋子里应该只有他跟纪皓钧两个人,那麽现在背对着他站在厨房里,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鸡蛋,两只眼眸死死地瞅着汤锅的人是……不对、等等,汤锅跟锅铲有什麽关系?那家伙拿鸡蛋的手势怎麽怪怪的?为什麽看起来像是要直接砸下去?
「——停!等等等等等!纪皓钧,停下你的手!」
一瞧见纪皓钧的手抬起来,萧景御便大声地唤住他,两步并做三步地跑到他身边抢过差点惨遭沦落到面目全非的毒手的鸡蛋。总觉得让他拿着这种易碎品看起来就特别危险,萧景御瞥了眼手掌上的鸡蛋後便把视线挪到他的身上,当然,突然被喝止的纪皓钧也回望着萧景御,看起来好像很无辜。
虽然那张脸的表情依旧没有改变就是了。
「景御?怎麽了?」纪皓钧眨眨眼,「你怎麽这麽紧张?」
「……那不重要,」萧景御挑起眉来,「难不成你刚刚说要请我吃晚餐,是你自己要下厨?」
似乎有些讶异他会这麽问,纪皓钧顿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我是这麽打算的。」
「……」不过更错愕的人是萧景御。他咳了两声,「喔……那你刚拿这个蛋要做什麽?」
「我想用蛋炒饭。」纪皓钧如实回答,「我想那应该不难。」
「用汤锅炒?」
「用其他的比较好吗?」
「……算了,也可以。」萧景御放弃这个问题,他接着道,「既然是炒饭,那饭呢?」
「咦?」
「……」
咦什麽咦啊!
「我说纪同学,你该不会以为只要有蛋就可以变出一碗炒饭了吧?」
萧景御是边说边泄出笑意,虽然他心里是有那麽一丁点儿的猜测说也许纪皓钧在料理方面是非常熟练的,才会开口说要请自己吃晚餐,无奈这个想法只占了百分之不到一的地位,其余百分之九十九全是不认为纪皓钧会下厨的部分,事实上也是如此。
尽管心里有了准备,但纪皓钧的反应也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哭笑不得。
「我忘了。」纪皓钧倒也很诚实,他放下锅铲後卷起袖子反问,「饭要怎麽煮?」
「……」
见到他这个举动後萧景御才发现他已经换了套居家服,基本上跟自己身上穿的款式相去不远,只不过棉质的长裤更衬他的长腿,稍微有点贴身的衣服让他的身体线条有些明显,不只是个十足的衣架子,穿起来还多了那麽一点男人味。
萧景御看着就有点来气,他不奢求有一张人见人爱的脸,但如果这身高可以分一点给他,那该有多好。
「用电锅煮。」他简单的答道,随即伸手抓住了纪皓钧的手腕,能感觉到的些许冰凉让他拧起眉来,「我不是让你去把身体用暖吗?你这样很容易感冒。」
「有,我有。」纪皓钧乖乖地解释,「我一到房间就冲了热水澡换了乾衣服,头发吹了半乾才跑出来,可能是时间太短的关系才没有很明显的改变,可是我真的不会冷了。」
纪皓钧没有骗他,他用最短的时间替自己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乾衣服,甚至还抽出一两分钟把头发吹乾一点後才跑出房间,就各方面来说他觉得自己很听话了。况且待会也是要再洗一次澡,他还不如早点用好出来节省时间。
「……我是说真的。」见萧景御一脸狐疑,纪皓钧只得又重复一次,「真的。」
萧景御沉默地看了他几眼,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正在以关心为出发点来对纪皓钧唠叨,明明不久前他才认为自己能够对纪皓钧扔着不管……叹了口气,他放弃思考自己这些不知不觉的举动,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突发的小事件,他可没有那麽大的心能够放任纪皓钧一个人在厨房里瞎忙。
「算了,你觉得可以就可以。」萧景御摆摆手中断这个话题,随即看了看四周,「你的炒饭只想加蛋吗?」
「……不,」纪皓钧眼眸一眨,立刻走到另一侧打开冰箱,「还有这些。」
循着他的话走了过去,萧景御稍稍探头想看看冰箱里还有什麽食材,可很快地他就觉得自己太傻了,他怎麽会觉得纪皓钧说的食材会是正常的呢?这个冰箱放眼望去是空荡荡的,只有中间一层摆了好几个牛奶布丁。
牛奶布丁!是牛奶布丁啊!谁来告诉他把布丁加进炒饭是个什麽样的概念啊?
「别告诉我你想加进去的是这些……」萧景御不可置信的瞥了过去,「布丁?」
「嗯。」面对萧景御的质疑,纪皓钧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不可以吗?」
「当然不行!你哪里觉得他可以啊?笨蛋!」扶额一叹,萧景御把冰箱门关上,「你给我去一旁待着,晚餐我来处理。」
「咦,景御要下厨吗?」纪皓钧跟在萧景御身後探头探脑地,「明明是我说要请你吃晚饭的。」
「谁要吃你的黑暗料理。」毫不留情地扼杀掉纪皓钧的提案,萧景御回头拧着眉就往另一边吧台的方向指去,「去那里待着,别在我身後乱转,不然就没你的份。」
「……」
闻言,纪皓钧就像是个同时被鞭子和糖果利诱的小孩闭上了嘴,一个眨眼的时间屁股就已经黏在了椅子上。这个举动看的萧景御是好笑又好气,虽然很想要多吐槽纪皓钧几句话,不过现在的他还有个难题得先解决,在这个这麽大且看起来一点使用迹象都没有的厨房里,他到底该怎麽变出一顿晚餐出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冰箱里的东西就只有刚才看到的一堆牛奶布丁——萧景御想着就又回头开了次冰箱,接着叹了口气。是的,除了门边放了几颗蛋以外,剩下的东西就只有布丁跟一些矿泉水了。他不抱希望地打开冷冻库的门,然後如预料中地看见什麽都没有的空荡荡,抿起唇,他又拉开下方的抽屉,只不过光是这抽出时轻到不行的手感他就想像的到里头会是什麽情况了。
两颗莱姆,剩下一半的红萝卜跟小黄瓜,看起来像是高丽菜的几片菜叶,没了。
「……不是我在说,你的冰箱也太空了吧?」萧景御忍不住开口,「厨具是新的,冰箱里也没什麽生鲜食品,你平时难道都吃外食吗?」
「嗯,大部分。」纪皓钧答的自然,因为对他来说是习以为常,「姊姊会请人送早餐,中餐的话在学校我已经学会自己买了,晚餐我不常吃……啊!但是今天不同,景御亲手做的我一定要吃喔。」
「……刚刚到底是谁说要请我吃饭的?你可真有脸说。」萧景御叹道,边把仅剩的蔬菜一并拿出来,「既然你姐都会帮你准备早餐了,干嘛不顺便包办晚餐啊?」
「因为对她来说只有早餐是最重要的,但实际上的原因我不晓得,大概怕身材走样吧。」纪皓钧饶有兴致地看着萧景御,「呐,你要用那些做什麽东西?要电锅吗?我可以帮忙煮饭。」
身材走样?什麽鬼啊?那麽大量的布丁才会让人身材走样好吗?
「不用,你给我坐好。」萧景御把吐槽说在心里,背对着纪皓钧抬手就要他不准起身,「煮饭太慢了,你家有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当成主食的?」
「我不知道。」纪皓钧把落在颊边的发丝塞到耳後,「布丁真的不行吗?」
「当我没问。」
偷偷地翻了个白眼,萧景御放弃跟一问三不知的纪皓钧寻求协助,他乾脆把所有的柜子都开过一遍,来找找看是不是会有些派得上用场的东西。毕竟纪皓钧似乎跟他口口声声提到的姊姊感情比较好,撇开冰箱的内容物不说,屋内其实有很多、不如说是过量的备用生活用品,看的出来准备得很周全。
周全到可以说是奢侈的地步了。
如果他想得没错,那麽一些可以保存的东西应该还是会有的。萧景御可是完全不想把冰箱里成堆的布丁当成一回事,所以他非常仔细地翻遍厨房里能够收纳东西的地方,认真程度堪比一年一度的大扫除,他非得用这点东西生出一顿晚餐不可。
在这种地方投降就输了!
若是平时的他绝不可能这麽没礼貌地在别人家翻箱倒柜,也许光是要使用厨房就会让他紧张的轻手轻脚,生怕会用坏他人的物品而给朋友添麻烦。可他大概没注意到自己在这个时间早已没了以往到别人家时会有的抗拒及下意识的精神紧绷,或许这跟纪皓钧独居有点关系,但更多的原因,还是他在与纪皓钧无厘头的对话中被缓缓地转移了注意力。
「……呐,景御,我真的不用帮忙吗?」
「不是不用,是不能。」
「那我可以过去看吗?」
「不行。」
「把冰箱里的布丁都送给你也不行吗?」
「……」
这个人是在说什麽愚蠢的话?他看起来像是很想吃那些布丁的样子吗?萧景御嘴角一抽,快步地走到冰箱处拿了一盒布丁出来,接着咚的一声放在纪皓钧身後的吧台上,还附着汤匙,整个人气鼓鼓的。
「把全世界的布丁送给我都不行。」萧景御故意瞪了他一眼,「在我用好之前,你就在这里安静吃布丁,不然我现在就回家!」
纪皓钧眨眨眼眸,他乖乖地闭上了嘴。而萧景御怒斥了自己後又转身回去翻着柜子,真的就像个正忙着准备晚餐却还要拨空训话的家庭主妇。纪皓钧对这种体验感到十分的新鲜,因为不管是跟同辈还是长辈相处,他都不曾碰上像萧景御这样会毫不犹豫拒绝自己的人。
能够明确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对於讨厌的事物大部分会直接反应在表情上,比起那些一知道他的背景就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人们,纪皓钧更喜欢不把他身世当作一回事的萧景御。称不上友善的态度,略凶狠的脸蛋也给人一股难以接近的恐怖气场,起初他是真的单纯好奇萧景御明知自己是受到特别照顾的对象,为什麽还能露出这麽不耐烦的态度,所以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缠着他,想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不同的理由。
纪皓钧明白自己对於日常的知识有很大的缺失,这从萧景御常常露出错愕且不可置信,彷佛他说的话十分荒谬时的表情就能得知,也因此他不会吝啬地提出疑问,因为就算他提出的问题再怎麽奇怪,萧景御到最後都会好好地回答他。
纵使表现出来的态度十分不耐,可只要别踩到他底线,萧景御其实就是个细心又温柔的人,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纪皓钧发现自己的心情一直都是好的。这是他没有接触过的类型,也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一天一天相处下来也让他一开始的好奇转变成了浓浓的兴致,不管是跟罗井斗嘴时轻松又得意的笑容,还是平时没有表情就显得凶狠的脸,甚至是被自己吓了一大跳而瞬间瞪大双眸的慌恐——怎麽样都好,现在的纪皓钧只希望在这段时间他能够看见萧景御更多各式各样的模样。
这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