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出门的时候人还很多,明明时间渐晚,曼龄还是感觉人潮爆满;人多起来最讨厌了,但是昱薇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她们後来还是排队吃了肉圆,在逛街的途中买了臭豆腐解馋,最後一路「挤」到原本听说是比较轻松的路口,那边开了一家便利商店。她们张望了一下决定先行撤退,这次是直奔她们今晚落脚的民宿!
「先睡一下!」一回到房里的昱薇就急着脱衣服,还不到五点呢。脱了一件毛衣的昱薇传来放松般的叹息,「你要躺一下吗?」
「也好……」方才跟外面的游客人挤人挺消耗体力的;曼龄总觉得原本吃到美食、看到漂亮风景的好心情因为成群的游客而打了折扣。
「那我们稍微冲一下?」昱薇又脱了一件衣服,光裸的肌肤接触到冷空气时令她打了个冷噤,但她仍是果决的双手绕到背後,毫不扭捏的解开内衣扣。
曼龄心跳为之一顿,眼睁睁看着女友光裸的背,然後忍不住从後面抱住她;这一抱来得出乎昱薇意料,她闻着女友发间的牛奶芳香,在脖颈处印上一吻,引来她诱人的抽气声。
「你……哎哟,怎麽回事?这两天这麽主动?」
「不可以吗?」曼龄贴上昱薇热烫的肌肤,「昱薇……一起出来,好开心。」
「是啊……你不要在我脖子旁边讲话,会痒啦……我们赶快去洗?」
「嗯。」
*
她们定了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等到橘红夕阳高挂於天际,她们再次走出民宿时,之前出来时所感受到的喧嚣与拥挤完全消失殆尽。
人还是不少,不过已经不需要像之前那样摩肩擦踵。她们甚至可以自然的牵着手而不用担心旁人异样眼光。
「现在看到还在这边晃来晃去的……」
「一定就是跟我们一样要住下来的?」她们互相道出彼此心中所想,然後哈哈大笑!路边的小猫像是抗议她们的放肆轻轻「喵」了一声;昱薇觉得那叫声很可爱,想去逗弄时却被牠灵活逗趣的步伐轻易甩开。
真的很难相信大约一个小时前还这麽多人?现在整个街道就像清空了,两旁店家仍在营业,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这边的规律?知道每逢假日,尤其是星期六晚上就会遇到许许多多选择在这里住上一晚的游客,一些老字号的店家仍然生意兴隆。
一股奇妙的悠闲感萦绕在心头,曼龄突然觉得少了人的街道变得好舒服;不禁有种「庆幸」之感,庆幸自己能够留下,自己会在这个地方多待一晚,不像方才来去匆匆的其他游客一样。
她喜欢这种感觉。更别说,陪伴在身旁的是正处於热恋期的女友。
「曼龄,气氛不太一样了耶!」昱薇仰望着转成靛蓝的天色,嘴角那抹笑意显示着她们两人想法一致。「感觉好像变得很悠闲,不用再被推来推去。」
「我记得有人很喜欢热闹?」
「可是这样也不错啊!」她们身旁迎面走来两个男生,他们没有牵手,但是靠得很近;曼龄特别注意到他们,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是「一对」。
「嗯,我比较喜欢这样。」曼龄回头跟随着他们,直到他们在另一家店面前驻足,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意,让女友挽着自己的臂膀。
「你想吃什麽呢?」顺着巷道迎面而来的风有点冷;昱薇脖子上的围巾就像是为自己增添造型。女友在这麽昏暗的天色下借助店家的灯光翻找笔记,她顺手把垂下来的围巾重新绕上女友肩头,换来一抹甜蜜且愉悦的笑意。
「都好。」只要能看见昱薇这样对着她笑,这一趟旅程彷佛就有了意义。
*
结果她们怎麽解决晚餐?
去便利商店买泡面跟零嘴!以及昱薇非常非常想坐在阳台上好好醉上一回的水果酒。
她们走回民宿的一路上,店家已经渐渐开始熄灯;走在人烟稀少的老街默默地觉得有点恐怖,再加上天气也确实变得更冷一些,她们於是加紧了脚步。
当初入住时,接待她们的民宿主人特别告知,今晚其他三间房都有房客;她们抵达民宿时,民宿的大厅开着灯,而且飘散着食物香气,一对看起来像是情侣的男女打开电视正彼此依偎着享受美食。她们自然而然地因警戒而松手,在接触到女生的视线之後微点了个头当作招呼,回房间去放东西之後就打算来用晚餐。
客厅有人在用,不然是比较好的用餐地点。「就去外面吧?」昱薇指着摆放着座位的阳台;外头远方的灯火稀疏、明灭,打开玻璃拉门顿时觉得有些冷,不过阳台整理得很乾净。昱薇披着围巾把自己变成一只熊,她才赫然发现女友的发簪拆掉了。
「好奇怪哦,明明我应该觉得有点失望才对,想说花了这麽多时间找这里好吃的餐厅,结果一说出要买泡面跟零食回来当晚餐的时候我居然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是因为气氛太好吧?」曼龄与她捧着装了热水的泡面回到阳台,她们在看似利用树干削切而成的座椅上坐了下来。「有点想喝热的……」
「房间里有茶包。」昱薇双手贴着泡面碗取暖,呵出来的热气在空气间化成白雾,她隔着玻璃门望向室内,似乎大门口又传来些许动静。「入住的人还满不少的;可惜没有太多私人空间。」
「没关系,下次还要来的话再换其他的。」曼龄把豆干、洋芋片等零嘴还有饮料摆到台面上。「下次换我来找!」
「你还有打算要再来啊?」女友眯细了眼,似乎对此感到有些意外。
「嗯!很好玩。」
「我现在只觉得脚很酸!」
曼龄被昱薇这句话给逗笑了,两个人於是靠在一起,静静等着泡面煮软;风有些冷,但气氛很棒,两个人都没有任何抱怨。
突然间传来些许声响,是玻璃拉门被拉动的声音;曼龄托住昱薇的肩膀回头,那模样就像母鸡保护小鸡。「啊!有人,抱歉、抱歉!」是很斯文的男声。
男人的脸一半被阴影所遮掩,但曼龄还是清楚认出了——他就是在老街那边跟她错身而过,被她认定是「同志」的男生!因为那满脸青春痘的脸真的太好认!
「是吗?伤脑筋。」他背後的男人也望了她们一眼,「走吧,不要打扰人家。」他对她微点了点头,把玻璃拉门恢复到先前开启的弧度;不错,还算挺有礼貌的。
「看样子我们这个位置也很抢手。」昱薇小声地说,「欸!你不觉得刚刚那两个男生……」
「跟我们一样?」
「对!你怎麽知道我要说什麽?我的曼龄跟我超有默契!」
这也好得意?曼龄捏了捏女友的鼻子。「他们两个刚刚在老街跟我们擦身而过,你有没有注意到?」
昱薇摇摇头。「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这麽觉得了啦;你怎麽看出来的?」
「他们刚刚小指勾在一起!」女友带着笑意在她耳边吐露这个小发现。「应该是下意识动作,刚好被我看到。」
笑这麽开心。曼龄突然觉得昱薇的反应很有趣,「好啦,不要再注意人家了,面应该可以了吧?」
「嗯!敬我们第一次的出游、阳春却难忘的晚餐!」昱薇把泡面上的铝箔纸撕开,两碗面轻轻碰了一下。
曼龄挑起眉来,瞄了背後,发现一切净空;她俯下身,再度袭击女友的唇!
她只想轻轻碰一下,不料昱薇主动追了过来,以舌舔着她的嘴巴。她们十指交扣。
「我爱你。」
「我也是……」曼龄选择把气息呼在那对漂亮的银质流苏耳环上。「赶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