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完垃圾，梁妍拉着孙凯依又去找班导打屁。
「跟小花姊姊套个说辞而已，免得陈筱姗又在那边乱。」
她这样一讲，孙凯依也没立场再说什麽。她自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忍忍就过去了，她不想当什麽反霸凌先锋，尤其自己就在风口浪尖上的时候。
但是像梁妍这样的人不同。
这不关她的事，必须要帮她撇清才行。
「没问题啊，小事一桩。」小花姊姊摆摆手，两手交叠在脑後，「那主角欧阳咧？他不是擦窗户的吗？人咧？」
噢对，小花姊姊是个胸膛宽阔的自然卷大块头，本名陈雄华，有着和威武外表不搭的柔细嗓音。
他平常其实不太管事，也不爱得罪人，帮点小忙如果可以压下纷争他是何乐而不为，但要把细节谈好，不能找他麻烦。
「他……」
两人对看一眼，最後是孙凯依开的口。
「就，他，今天早早就擦完了所以……」
实在不好意思说，每次偷溜总有女生愿意帮他擦窗……
小花姊姊挑眉，八成也知道个大概，决定什麽都不说。
人际的事就像地震一样，平时有点小波动不打紧。
万一能量蓄积起来，最後那才叫麻烦。
他叹口气，瞄了孙凯依一眼。
就像这个总是帮别人粉饰麻烦的傻子。
不管什麽事，人的忍受都是有限度的。前面也许不打紧，很可能自己都未必意识到，一旦累积久了──
啊，不过看这丫头的忍耐力，到时也未必还是他这个高中班导的事就是了。
×
「──呃，欧阳，你在听吗？」
「什麽？」
欧阳睿眨眨眼，林守宸正盯着他看，难得地皱起了眉头。
很好，糟了。
居然在约学长特地出来练习的时候自己走神，就算是老好人小手也铁定要生气的。
「呃，我刚刚在──」在想学长前面讲的东西，原本是想这样搪塞过去的。不过林守宸打断了他的话。
「这样子，可能不太好。」
欧阳睿心里咯噔一声。确实，不妙啊……
林守宸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眉头愈皱愈深。
「真的不太好。你们高一应该蛮累的吧？一开始又要适应新学校新同学，还有正社和地社，这样其他小高一大概也没多少精神练习……」
……等一下，该在意的居然是这样的事吗？
话说回来，被个一边跟着乐团在接活动、边准备寒假的成发、还要边准备大考的高三生这样说，欧阳睿惭愧到无地自容啊……
「……抱歉，小手学长，我自首，我发呆。」
老好人自己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完胜了。
林守宸眨了两下眼，欧阳睿用力点了点头，两人终於又回到正题。
「嗯……先别管我前面都讲些什麽好了，我只问你两个问题。」
林守宸说。他看着欧阳睿，眼中带着担忧和认真。
「对你来说，音乐是什麽？还有，你为什麽弹吉他？」
×
梁妍和孙凯依一走出导师办公室，就对上言唯曦疑惑的目光。
「你好！」言唯曦笑着对不认识的梁妍打了个招呼，才转向孙凯依，「你遇到麻烦了吗？」
「没有啦……」
麻烦是有一点，不过应该和言唯曦想的不一样；他八成以为孙凯依是被老师拎过来的。
「这样喔。」他偏头想了一下，「那，我找老师一下下而已，凯依你能不能等我一下？」
「喔……好。」
孙凯依耸了耸肩，本以为他这就要走进导师办公室了，结果他又看向梁妍。
「不好意思哦，要多耽误你一下了！」
言下之意是叫梁妍陪孙凯依到他出来为止。
梁妍虽然不认识言唯曦，不过还知道他是谁。一方面是言唯曦一张脸白白净净又可爱，社里的学长姊总是会私下多关注一番，另一方面就是他常常和欧阳睿及孙凯依待在一起，注目度自然上升──
这样说来，把她就这样公然晒在导师办公室前面似乎也怪怪的。
「不要紧。」梁妍笑道。
言唯曦也礼貌地笑回去，接着就这样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