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威廉.莎士比亚。
在黑手党处决下意外地大难不死,被从前的恩师太宰治先生所救。清醒时,思绪还处於纷乱无比的状态。
现在,我跟在与谢小姐身後,来到事务所的门前,我有点紧张,太宰先生就是在这里工作?
「快停止这种毫无美感的他杀行为、国木田君!这是犯罪!」忽地,里头传来太宰先生的悲呼。
另外一名男子怒吼,「想死就成全你!」
里头出事了!我慌张的抢在与谢野小姐前,用力撞开门,「太、太宰先生?!您没事……吧?」欸?
一名眼镜男子正狠狠地用粗绳捆住太宰先生,毫不留情地将他全身上下,包括手脚,给束缚住。
好像……蓑衣虫。
「与谢野小姐?」我连忙看向现场最冷静的她。欸、根本不为所动?我愣愣地被她请至沙发坐下,又是送上茶水点心,她对於一旁的意外完全视若无睹。
忧心忡忡地看着被吊到天花板的太宰先生,只能扭动身体挣扎,我欲言又止,却感觉自己没任何发言权而闭嘴。
「她就是太宰那家伙带回来的ㄚ头?」那个肃杀眼镜男在处理完太宰先生後,将目光移向我,眼神锐利。
我局促不安地将双手放至膝盖,「我是威廉.莎士比亚。」重获新生的一切是教我如此不安,起伏的心迟迟无法平静。我太畏惧死亡,现在,依然没办法从那份恐惧中脱离。该如何诉说我从何处来?我是谁?如何提起在黑手党的种种。
垂下眼睑,简单说明被黑手党囚禁拷打的经过,负责治疗我的与谢小姐自然明白我当时情况,可我尽量挑一些不过於严重的字眼,带过那些不愿在回想的曾经。
既然是太宰先生信任的人,我也没必要向他们说谎。
*
我不是黑手党的人,本来不是的。
那夜,太宰先生让我在他家住宿,我辗转难眠,怎麽样都没有半点睡意。起身,去阳台吹风,想着自己该何去何从,又有哪里是我的容身之处?天下之大,我竟想不出有哪里是我能去的。
真是可怜而悲惨。猫,注定是要在街头流浪的吧?我支着脸,凉风吹拂我一头软发,舒适而惬意。
我很是钦佩与谢野小姐的高超医疗技术,连以前旧有的众多伤疤,对她而言也不是问题。只是……
我复杂地摸上心口,胸口的疤痕始终存在,那三发子弹、三次射击,分毫不差地射中我。
感觉还是疼痛无比。
蜷缩在阳台的我,用侧脸贴着冰冷的磁砖,我想念早已不再这世上的家人,如果……当时死了,是不是就能去找他们了?
我沉沉地睡去。
*
当我再度清醒时,天已经亮了。揉揉眼睛走进屋内,
「早安,小莎士比亚。」
我有点不习惯直视他,在黑手党时期也曾幻想过太宰先生的容貌,现在看着果然还是不太真实,他的俊雅容貌是众多少女的理想情人标准。
「太宰先生。」
受过他过去的教导,我依然尊称他为先生,即使他仅仅比我大上四岁。
当年,太宰先生拥有历代最年轻干部的名号,而我,很荣幸能受到他的指导。
自己也不过十八岁。而在黑手党的恶梦却彷佛在昨日般。
即使见识过丑陋的黑暗深渊,我心,却仍渴求光明与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