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普照，天空蔚蓝，我们还青涩得如下雨後嫩绿的鲜草，浑身散发着一股清爽而略为刺鼻的气息。
十六岁，那时全世界还不知道我喜欢你，包括我自己。
「白丞在！」我兴冲冲来到白丞在的位置，「外找啊，是个女孩子！」眼暧昧的弯弯笑，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肩膀。
白丞在白我一眼，起身绕过我走向门口，我屁颠屁颠跟了过去。
她是一个娉婷可爱的女孩，个子娇小皮肤白皙，却冷着一张脸，眼神犀利。
「我来还你课本。」结果她只是把手上的数学课本交给白丞在，就走人了。
「她谁？」我随白丞在回到座位，巴着他问。
「隔壁普通班的。」
「哦。」点到为止，我也不过问了。「对了，等等公民课我睡着了记得叫我，一定要叫醒我哦！」
「嗯，知道。」他无奈叹息，觉得我待会铁定会睡着似的。
我当然没让他失望，反倒是他令我失望透顶！
冥冥之中听见了下课钟声，我瞬间惊醒，脚不自觉往下蹬一声。「呃？」愣半晌，公民老师的讲课声才在耳里嗡嗡作响不成字句，我随即发现被戴了耳机，播放的正是学校的钟声，还很大声！
我马上拔掉耳机，揉揉耳朵，瞪向左边在盯着我忍笑的白丞在，在他忍不住低笑出声，我的理智刹时断线，心中一波怒火熊燃！
握紧拳头，我一边对他扬起微笑，一边在脑海中盘算该怎麽报答他的用心良苦。
我对他以唇形警告：滚。他耸耸肩，挂一个灿笑转头回去，我则从微笑转为奸笑。
抽起早餐奶茶的吸管，我照电视上教的，拿出塞在抽屉烂掉的考卷，撕一角揉成纸团沾了沾杯底的奶茶，堵住吸管前端。偷偷觑眼白丞在，确定他没把注意力往我这放，我笑得开怀，小心翼翼含住吸管──呼！
谁料到白丞在立刻握起一把尺，我朝他的脸吐得精准，他更是精确，原以为防御就算了，竟然往我这边击出！
「你！」
「戴乃末，我注意你很久了！」公民老师一声斥喝，不得已我硬生生压下我的不满，垂下头听训。「等你讲完再上课吧，还有白丞在。」大力丢下粉笔，公民老师平静坐在专椅上，看着我们。
我同样不发一语，本来还有细细谈话声的班级突然鸦雀无声。
叮铃──
「嘿！」
「是你啊哈哈，变得更漂亮了。」
「少甜嘴了真是。」
「喝点什麽吗？」
「你还是蓝山吗？」
「哈哈，你呢？卡布奇诺多包糖吗？」
「……不，我要一杯巴西。」
「咦？真的？口感差多了。」
「嗯……我也跟以前差多了，亲爱的。」
──亲爱的，我们都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