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洵是这麽说得？」
研究小考考卷到一半的李悠岚，听见方若澄的问句，才抬起头看了看两人。
「或许该说，虽然有了新的资讯，但是没什麽帮助，所以还是只能用之前决定的方法。」白天夜转告了莫洵的话，同时也看了看好不容易把注意力离开考卷的人，「舍得放下那张纸了吗？」
「舍得。」将考卷放进背包，李悠岚一手撑着头，满脸无奈的道：「虽然这些事情是很重要啦，可是也不能忽略成绩吧？」
方若澄摊了摊手，看了看自己考卷上的红字，皱了皱眉头，「这种理论课，只会拉低我的总成绩。」
「你承认你是傻子不就行了吗？」李悠岚笑笑，一点都不留情面的损起对方，「我真害怕放假还要陪你补修。」
将考卷砸在对方脸上，方若澄便无视了他，并看着白天夜问道：「说到成绩，你考得还好吗？」
「以他国文造诣的程度，肯定……」
「接近满分。」
李悠岚第一次体会到什麽叫做狠狠打脸，他想起刚刚看见自己低空飞过的分数，很想要求重考。
内心挣扎许久，李悠岚才开口问道：「你是怎麽办到的？」
白天夜也不晓得自己怎麽办到的，他没想过分数会这麽高，正确来说，他并没有刻意去读，毕竟来到这里重要的并非成绩。
沉默了半晌，白天夜才难得笑道：「可能我是天才吧。」
李悠岚简直哑口无言，他已经不想多加吐槽对方，毕竟那样的成绩自恋一下也不算什麽。
「天夜，你应该多笑笑，还挺赏心悦目的。」方若澄看着对方既难得又灿烂的笑容，发自内心道，「你家基因还挺不错的，长得好看又聪明。」
「我怎麽从来没听过你这样夸奖我？」李悠岚用有些狐疑的眼神看着方若澄，似乎是有点不满。
「你需要吗？」方若澄瞪了对方一眼，「反正我们的沟通只会互呛，不需要夸奖也没关系。」
「小姐，你价值观偏差很严重。」
「先生，你跟我不是同个次元的吧？」
就如往常一般，白天夜默默的看着两人开始斗嘴，同时也想着等放学要做什麽事情。
＊
此时的莫洵急忙的跑来医院，看着眼前手术室亮起的灯，觉得特别的烦躁。刚才，他接到医院的电话，说白莲突然病危。
「用得着这麽担心吗？她若是死了，又不是你负责。」寅瑟在对方後头用着不是太在意的语气说道，闻言，莫洵自然是十分不满。
莫洵知道自己现在得冷静，所以忍下了怒气，看着对方问道：「你来这里做什麽？」
「你觉得呢？」寅瑟笑笑，看着眼前亮起的红光，解释道：「除了回收灵魂，你觉得我还能做什麽？」
闻言，莫洵有些讶异的看着寅瑟，似乎不太能相信他口中说出的话。见对方有点可笑的神情，寅瑟冷哼一声，「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走了，她的命，我今天是得收了。」
「……非得收吗？」
「不然，你想替她续命吗？」寅瑟走近对方，笑笑的说出了对死神来说挺禁忌的两个字。
所谓续命，便是死神咒法中的禁术，是以其他人的灵魂作为交换，换得另一个人的重生。此作法十分危险，因为死神自己都没法保证咒术会成功，一旦失败，两个人都会没命。
倘若成功，当然也不是这麽简单，重生那人会忘记一切、替人续命那个人的灵魂通常会不能转世，基本上永远不能相见，除非有个意外，但是至今没有出现过意外，毕竟这麽危险的东西，早就被禁止了。
「你在开玩笑？」没有多想，莫洵否决了对方的提议，「为什麽我要替她这麽做？」
「那麽，为什麽你要替她担心？」寅瑟双手环胸，语气满是嘲讽，「我在你眼前收过无数个生命，就算这次是你曾经亲近过的人，她的生死也与你无关。」
「我只是……」莫洵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硬生生打断，寅瑟摊了摊手，语气满是无奈：「我没有想听你答案的意思，赶紧滚去找你的人，不要妨碍我做事情。」
「什麽？」莫洵皱了皱眉头，先不论对方打断他说话，那话他怎麽听怎麽不对。
「那个长期在你身旁，长得很好看的男孩，他的命有点奇怪，我看不到他什麽时候会死。」寅瑟看了看莫洵，缓缓向对方解释着，「只不过，你也一样奇怪，我根本看不懂。」
「喔。」应了个单音，莫洵在离开前确认了一件事情，「她今天真的会死？不能让我再问一点事情吗？」
「你很烦。」寅瑟本来就超没耐心，被对方一问再问，他觉得快要爆发了，「莫洵，快滚。」
这次莫洵没有再多问，似乎也不想管白莲死亡与否的事情了，仅是踏着不太沉重的脚步离开医院，正准备去找白天夜说这件事情。
见麻烦的人终於走远，寅瑟叹了口气，望着眼前渐渐消逝的红光，他知道里面的人生命也在逐渐消逝。
他缓缓的走进手术室内，里头的人员依旧忙进忙出，丝毫没有注意他的存在。毕竟，他是死神，又怎麽可以随便让人看见他回收灵魂的样子？
走到手术台旁，寅瑟看着那个脸色逐渐苍白的女孩，丝毫没有一点心疼，冷血的就将对方的魂收走。
仪器刺耳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医护人员也急忙了起来，赶紧试着再次唤醒那个逐渐冰冷的人，看着这种情况无数次，寅瑟只觉得可笑。
只是──如果现在躺在这里的是那个一身自负的蔚程，说不定慌乱的是他吧。
不想在这个地方多留，拿着灵魂，寅瑟前往了下一个目的地。
＊
吵杂的酒吧，这是蔚程在另一个世界所开设的。寅瑟能不让任何人察觉的走近这里，太过摇滚的音乐让他头有些疼，不过还是不忘了要找人。
「玫伊，你在找蔚程吗？」此时，吵杂的人群中的其中一个问句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看了看出声方向，那是两个挺普通的女孩，好看程度根本不及王宫内的女孩子。
被称为玫伊的女孩点了点头，「蔚程……今天很忙吗？」
「我也不晓得他去哪了，你打个电话吧？」似乎是员工的女孩好心建议，语毕，看玫伊没有什麽问题，便继续工作了。
寅瑟多看了几眼，便又往外头的街道走去。这里的夜色不比另一边差，虽然基本上是没有差别的。
一走出去，寅瑟终於找到了他要找的人，「蔚程。」
蔚程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有些讶异，「……你怎麽在这？」他正想要查看一下酒店的情况，怎麽寅瑟就刚好出现了？
没有想要多加解释的意思，寅瑟伸手便拿起了对方的墬子，不晓得做了什麽，墬子发出了微微的亮光，不过并没有持续很久。
蔚程自然是觉得很无奈，「干嘛？没事的话，我要进去了。」
寅瑟闻言，叹了口气，望着对方琥珀色的眼眸，喊道：「蔚程。」
「恩？」
「如果我说，你的命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你会恨我吗？」
蔚程听着对方的话，一瞬间说不出任何话语，只是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寅瑟伸出手，轻轻拥住了眼前令他心疼的青年。
「蔚程，你恨我或是不恨我都没关系，这一辈子，我只希望你能活久一点。」
轻柔的语气、坚定的话语，都让蔚程无法立即反应过来，甚至觉得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