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清穿宮廷小說《傾  國_卷二:情繫十四》 — 【清穿宮廷歷史】《傾國_卷二:情繫十四》─(12-6)

正文 清穿宮廷小說《傾  國_卷二:情繫十四》 — 【清穿宮廷歷史】《傾國_卷二:情繫十四》─(12-6)

思及他毕竟是出自一番真心挚意,她不忍太过拂逆,遂解释道:「没什麽,我的意思是咱们都了解小玉格格的心性,若你执意如此,只怕是要生出不少事端与风波来。况且,现在玉主子还需要我,我不能一走了之。」她忽想起了什麽,叹息而喃喃地说了句:「再说,或许我有可能会消失在这时空也说不定……」

听了她所说的话,他心下有些惊慌。「我不懂,沉璧,你要离开我吗?」

她看出了他的惊慌,不再多说其他,而是急忙安抚他的情绪,再次紧紧地抱着他。「不是的、不是的。」她偎在他胸口,低喃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辈子除了生死两隔外,我绝不离开你。」

【注】1.《上邪》为汉代乐府诗,作者一说为毛苹,乃长沙王吴芮之妃。另一说则是作者轶名。诗意是:「天哪,我多麽想和你相知相爱,即使生命将至尽头,爱情也不曾消逝。直到山川失却棱角,江水已竭,冬雷震动,夏季霜雪纷飞,天地塌陷合在一起了,我才敢与你分离。」

【注】2.上文对话中的『番』字,乃台湾用语,意指某人说话做事夹杂不休,有理说不清。

◆◇◆◇◆

内务府钦天监择定吉日吉时,即将为豪格贝勒举行大婚。因亦一并办理多尔衮与小玉儿的婚礼,故而规格与豪格贝勒一致。

婚礼举行之前,内务府已安排妥了两组迎亲銮仪仪仗、护军与红缎彩轿,分别派遣至小玉儿所居宫前与芷儿处。大婚之日,多尔衮与豪格两位贝勒皆身着礼服,各自前往迎娶自个儿的嫡福晋至汗宫大殿内。

是时,大殿内外聚集了二品以上的侍卫大臣、八旗以及文武百官,所有人皆四下顾盼,一心引颈等候着大婚吉时的到来。

吉时至,两对新人已姗然来到皇太极与哲哲面前,赞事命妇献上合卺酒,两位贝勒便与各自的福晋行合卺礼,身侧则满是观礼的大臣簇拥,大婚典礼可谓十分隆重而盛大。

玉儿立於堂陛上,在哲哲身侧。她往下看去,只见多尔衮一脸神情肃然,无任何一丝喜气,就像个木头人儿一般,随婚礼流程而动作,此外再无其他。

沉璧来到大殿外,由於她的身份仅是宫婢,故而未能趋近观礼,只能於殿外远远地朝殿内遥望。此时此刻,她心思五味杂陈,矛盾尴尬盈胸,是不祝福也不是;祝福的话亦心下觉得别扭。毕竟见自己夫君另娶她人,说不痛楚伤怀,无疑是自欺欺人。她噙着泪水却坚强地不教它落下,深深叹了口气,心想与其站在这儿心痛,不如不看,所以她不再驻足观望,便迳自一人姗姗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礼成以後,多尔衮与豪格便在众人齐声恭贺祝福之下,各自迎着自个儿的福晋回贝勒府邸里去。

※※※

屋内红烛在案、囍字成双,见床榻上陈置有红帐衾褥,身着大红嫡福晋服制嫁衣的小玉儿掀起红盖头,细细审视屋内一切,十足满心欢喜,她正殷殷期盼着稍候的洞房花烛、两情缱绻。

不知等了多久,多尔衮终於入了洞房,未料却是一脸醉意,一进洞房便坐在一旁椅榻上,手里还拿着支酒壼,正往嘴里不住地倾酒牛饮。

小玉儿听见声音,却等不到新郎倌儿的柔情相待,便忍不住地掀起红盖头往他方向一瞧,这才见他正在喝酒,心下不免因之而动气。

「贝勒爷……」她低唤。

他对她毫不理睬,还是一迳喝着手里头的酒。

她有些动怒,遂扯掉红盖头起身走向他,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壼。「今儿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这麽晚才入洞房,竟还这般喝得醉醺醺、对我不理不睬的,你、你这是什麽意思?」

他轩了轩眉,不屑地看着她。「怎麽,你期待我今儿能对你好。是吗?」

听他这麽一说,她有些脑羞成怒。

不待她回话,他迳自说道:「你认为,我有可能会对你好吗?」

她不解,问道:「你这话是何意思?」

他恶狠狠地瞅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先前玉儿假孕的事情根本就是你设计陷害,接着你又请舒妃去向大汗请求指婚,让我不得不立你为嫡福晋。光这两件事儿,我这辈子是绝不可能原谅你的。」

「我乃堂堂蒙古格格,身份何等尊贵,做你的嫡福晋难道辱没了你?」

「格格又如何?光玉儿身边的沉璧姑娘都比你好上一百倍,让她来当我的嫡福晋都还比你强。」

「多尔衮,你、你竟如此这般羞辱於我?」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没有羞辱,我今日之言皆乃出自肺腑。告诉你,这辈子我多尔衮是绝不会和你成为真正的夫妻的,如果你只爱『嫡福晋』这位份,那麽如今你如愿了。与你行了婚礼,我的义务已了。」说罢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听见他所说的话,又见他今儿这般羞辱自己,竟说自个儿连一名卑贱的奴婢也比不上,她不禁气得掉下泪来。高贵倔强的她岂能这样就认输任他羞辱?她抹去红颊上的涟涟泪水,不信自己不能征服他冰封冷却的心。於是,她迳自一壁落泪,一壁细细卸下身上的嫁衣与髻上的簪饰步摇,一番梳洗过後便躺在多尔衮身旁,既委屈不甘又伤心痛楚地噙泪入睡。

※※※

夜深人静,沉璧深夜不寐,静静地倚窗驻立,孤单单地遥望天边一轮明月,今儿的月夜令她思及不久前,自个儿才与多尔衮於草堂内所行的婚礼与那日的洞房。那夜两情缱绻,对比现下的孤单,再想起今儿是多尔衮与小玉儿的新婚夜,她的心不禁隐隐地抽疼,像有什麽硌在心上一样。

回过头去,见桌上搁有一碗方才煎好的,黑沉沉正冒着腾腾热气的药汁,是藏红花。与多尔衮圆房之後回至汗宫,她的理智回来了,於是便又开始服用藏红花、麝香与凉药等一类避孕绝育的药物。她很清楚,自己绝不能有多尔衮的子嗣,若由感性领着自个儿的心,只怕是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呀。更何况已走进历史的多尔衮,这辈子只有爱新觉罗‧东莪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绝不是她所出,她必须得扞护这段历史,才不致於使後世产生无可预期与掌控的蝴蝶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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