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吧?安娜一回来,我就又要当只乖乖任人宰割的狗狗。
「不准、再、跟、她、发、疯!」安娜把我独自叫到她房间训话。
我披头散发,一屁股泥土,像极了贪玩的狗儿,於是我带点撒娇的说:「好啦,我错了。」
「再说一次艺人守则。」她双手插腰。
我乖乖的背诵:「三不,不发疯不披头散发不发情。」她怒火依旧没熄灭。
「请问你,哪一点做到了?」她又翻我白眼,我觉得如果翻白眼有比赛,安娜一定是第一。
「不、不、不发情?」我充满不确定的回答。
「不发情?玻璃窗上都还印着你们俩口水的痕迹,还说不发情?」她作势要打我的背。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发情了我承认!别打我啦!」我闪躲的太大力,还撞到在一旁的木桌。
这时突然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是阿曼达。「外面有人找你。」我看了一眼安娜後说:「去吧,别再打我了。」安娜走向阿曼达:「谁?」阿曼达笑了声:「不是找你,是找佳佩。」原本在拍裤子上泥土的我停下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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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阿曼达带到大厅,一个穿着朴素却又带点几分忧郁气息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我走到她面前坐下,她的脖子上有条老旧的紫色围巾,稍稍凌乱的金发和残余泪光的眼,让我觉得她很眼熟,但一时真的想不起来。
「丹尼尔,在这里吧?」她的声音很沙哑。
「要我帮你叫他吗?」我正准备起身,却被她突然的大吼吓着。
「不用!」她的眼神充满不安,「你只要,帮我转交这个就好。」她从有裂痕的黑色皮革包包中拿出一封信。
「这是?」我蹙眉的接过她手中的信。
「没什麽,反正交给他就是了。」她拨了下头发,便转身离去。
「等等......」她的脚步很急促,似乎很害怕我继续追问,很快的她就搭上计程车,消失在我的视线内。
「谁啊?有点没礼貌。」阿曼达凑过来。
「不知道,」我低头凝视手中那封泛黄的信,「但我觉得她很眼熟。」
我回到房间,看着那封信发呆。我该交给丹尼尔吗?那个女孩到底是谁?这封信又是什麽?我心中浮现了很多疑问。那女孩状态很差,有点晃神,似乎是经历了什麽很痛不欲生的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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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小时後,丹尼尔从超市回来了。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信给他,反而是等他搬运完所有东西回到房後才给他。
「诺,给你。」我将信放到他面前。
「哪来的信?」他大口大口的喝着矿泉水问。
「今天有个金发女孩拿来,要我转交给你的。」他停止喝水,神情凝重的问我:「她长什麽样?」我用仅存的记忆回答:「金发、紫色围巾、黑色包包......」
「啊!好像还有戴着一个英文字母D的项链。」我微笑着回答,浑然不知事态严重。
他沉默一阵後,便粗暴的开始拆信。
「Dear我最亲爱的丹尼尔:当你看到这封信,我想应该是我离开不久後的事了。
不过你似乎过得很好?我很开心你没有像我一样每天以泪洗面,还记得我吗?我是洁西卡。
我想了很久,也许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因为爸爸不会同意,世人也不会同意。但我想让我爸爸明白,让世人明白,这样的歧视对我们很不公平,所以我决定让我爸爸失去一些他最宝贝的东西,让他知道我到底被伤的多重。
例如像是,失去我。
今生能遇见你,我很开心,下辈子我们还会见面吗?希望能,因为你是我第一个,也会是最後一个爱人。洁西卡笔」
陪他一起阅读的我,终於想起这个名为“洁西卡”的女孩了,她就是我来美国那天,在机场向爸爸求情的那个白人,也就是丹尼尔的未婚妻。
「她什麽时候来的?」丹尼尔用颤抖的声音问。
「大概是两个小时以前的事了......」我很心虚,因为是我没有在第一时间把信交给他。
「我要走了。」他匆忙起身却被我拉住。
「去哪?」「去找她,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我陪你,让我陪你。」「嗯。」我还真厚脸皮,居然还敢跟着去。
而我们要去的地方,距离这两个小时车程,我好害怕,赶不上洁西卡......我好怕,见到最坏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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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不安,这四个字完美诠释当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