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漩涡玖辛奈才告诉溯洄时夜,因为那天自己连累她被取了一个难听的花名,所以不敢主动找她说话。
「我觉得紫色很好看喔!比我这把红色头发好看得多了,我超讨厌红色的说!所以我不会原谅取笑你为茄子的那些家伙!」漩涡玖辛奈挥着拳头宣告。
「……小心安全。」
知道自己劝阻不了漩涡玖辛奈的一股热血,溯洄时夜暗自决定要留意别让她受伤。
漩涡玖辛奈的性子比较外向冲动,行为举止大咧咧地像个小男孩,三两天打一回架受一点伤已是例常发生的事情;相对之下,溯洄时夜则拥有平静冷漠的性子,对周遭没有太多兴趣的她总是安静地旁观,一般上她不会干涉漩涡玖辛奈的任何举动,仅适时挺身阻止她的冲动以免她受到伤害。
两人的性格可说是完全相反的,但或许正因为相反才能互补,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有时候溯洄时夜陪漩涡玖辛奈逛街聊天、有时候漩涡玖辛奈陪溯洄时夜窝在图书馆,两人几乎每一天都腻在一起。
对於红发女孩总是黏着紫发女孩的行为,波风皆人觉得很是惊讶。
溯洄时夜出现前,漩涡玖辛奈向来独来独往,无论和女生或男生都相处不好,女生嫌弃她太粗暴而男生以取笑她为乐,令她碰过几回钉子後就自觉地拉开和他人的距离。
他想,也许因为两人皆来自涡潮隐村拥有共同话题,再加上双方都能够容忍对方与自己相反的性子,所以两人的感情才会迅速变得这麽要好吧!
想到这里,波风皆人不禁转头看着坐在自己隔壁的溯洄时夜。
不远处响起熟悉的讥笑和怒吼,漩涡玖辛奈又和男孩们吵架了。
「凶甚麽凶,你这个番茄女!那个茄子女和你一样暴力,果然是臭味相投!」
「不准你们叫时夜『茄子女』,你们这些混蛋!我也不是甚麽『番茄女』的说!」
「你的头发红得跟番茄没两样,根本就是番茄女!她的头发也跟茄子一样是紫色的,所以她是茄子女!嘿嘿,番茄跟茄子甚麽的,我最讨厌蔬菜了!」
「混蛋!!」
话不投机半句多,吵没两句,拳头就挥过去了。
仍坐在位子上的溯洄时夜抬起头,看着几乎每天都会上演的闹剧,观察片刻确定男孩们不过皮痒想和漩涡玖辛奈交手而不至於引发更严重的争执後,她再次低下头阅读敞开在桌面的书籍。
「……漩涡玖辛奈为了你跟男生们打架,为甚麽你都不出手帮她?」一个女孩走上前来质问,脸上带着轻视和不屑的表情。
听到问话,溯洄时夜抬头看向来人。
「为甚麽我得出手帮她?」她反问。
「既然她为了你跟人打架,你出手帮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女孩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玖辛奈不需要我的帮忙。」溯洄时夜平淡地回答。
「就算她不需要,你也应该上前帮忙。」女孩再三强调。
「那你为甚麽不帮忙?」溯洄时夜反问。
「……她又不是为了我而出手!」被她这麽一问,女孩愣了一下。「况且你不是很强吗?那天你一出手就打倒那几个男生了!」
「是麽。」溯洄时夜不置可否地应道,手掌抚过平滑的书面。「我以为正义感和自己是否受过对方的恩赐无关。」
「你、你……」女孩涨红了一张脸。「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
「我不在意你对我的想法,不过……」溯洄时夜冰冷的眼神扫过她以及站在不远处的一群女孩。「我记得今天早上玖辛奈替你从男生手中取回你的手套时,你连一句谢谢也没说,让我很难不怀疑现在你表现自己有正义感是否另有目的。」
直接而尖锐的言语令女孩难堪地红了眼眶,迅速瞥了一眼旁边的黄发男孩就哇的一声转身冲出讲堂。
「溯洄时夜,你居然弄哭她!从今以後你别想我们跟你说话!」
「我们要和你这个无情的人绝交!」
「没错!绝交!」
溯洄时夜面无表情地目送一行人离开,她们所说的绝交对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倒是漩涡玖辛奈发现这边的骚动时被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询问。
「时夜,你没事吧?」她左瞧右看打量溯洄时夜,确定她完好无损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究竟发生甚麽事了?」
「惹恼她们而已,没甚麽大不了的。」溯洄时夜看着她勾了勾嘴角。「不打了?」
「甚、甚麽啊!说得我好像喜欢和那些臭男生打架似的……」
「是麽。那……打完了?」
「还没有呢!我才不会这麽轻易放过那些家伙的说!」
单纯的漩涡玖辛奈没有想太多,三言两语就被溯洄时夜转移了注意力,又冲回去找那几个男孩算账了。
旁观整个经过的波风皆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引来溯洄时夜的注视。
「时夜,你才来没多久就这麽了解玖辛奈的直性子了吗?」
「……」
「诶,我想我能够理解喔!玖辛奈不管做甚麽都是直来直往地很容易就让人看透,倒是时夜你太安静了,很难猜得到你在想甚麽,神秘得很。」
「……是麽。」
「你看我们同桌了将近两个星期却没甚麽交谈过!真好奇你和玖辛奈究竟是怎麽样才变得如此要好……」
溯洄时夜不知道应该回以甚麽反应,只好沉默以对。所幸对她已有初步认识的波风皆人并不介意她的寡言,很自然地将话题扯开。
「话说回来,为甚麽当玖辛奈和其他人动手的时候你都不帮忙?」波风皆人好奇地问道。「别误会,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好奇你竟然这麽放心让玖辛奈打架。」
「玖辛奈很强,她不需要我的帮忙。」溯洄时夜理所当然地回答。
「这一点我很赞同,玖辛奈的体术在班上可是数一数二的。」波风皆人点了点头,尔後不好意思地搔头。「呃……老实说,换作是我,对上玖辛奈八成也会被打趴。」
听到这里,溯洄时夜总算正眼打量眼前这个黄发男孩。
她一直以为男孩们都不会认真看待漩涡玖辛奈,但波风皆人显然是例外,尽管他极少插手漩涡玖辛奈的事情,却不代表他漠视她,至少他认真看待她的一举一动。
「嗯。」
这一声『嗯』包含了以往未有的情感,虽然不多,但溯洄时夜的眼神变得温和不少,同时勾起一抹淡笑。
「哎,你第一次对我笑诶!」波风皆人见状开心地笑道。「时夜你应该经常笑的,你笑起来很好看呢!」
「……是麽。」溯洄时夜不置可否。
「波风皆人!不准调戏时夜!」
混战不知甚麽时候已结束,正往这边走来的漩涡玖辛奈一听到波风皆人的话就加快脚步冲过来,站在中间隔开两人不让波风皆人和溯洄时夜说话。
「咦?我、我没有调戏她……」
「还敢狡辩!」
於是,另一场争执又开始了,这次的主角是漩涡玖辛奈和波风皆人,溯洄时夜依旧是沉默的旁观者,彻底无视波风皆人时不时投来的求救眼神。
嗯哼,男孩子还是长得强壮一些比较好,皆人你就好好地和玖辛奈切磋一下体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