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才論 — 3.

正文 天才論 — 3.

3.

「你说甚麽?」明明就听得很清楚却还是要再问一次你说甚麽这种话,偶尔会有这种无厘头模式出现在我身上。

「教我钢琴好不好?」不厌其烦的再重复了一次方才的问句,他应该不是像在说假的。

「咦咦为甚麽?」我流露出了小小的不愿意,我知道自己和这家伙相处不来。「如果你真的要学的话,可以找别人啊,我们班一定有比我更厉害的。」这事实话,在音乐课就看得出来了。

他听完後垂下眼皮,「不要。」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难道我有甚麽魔力吗?「因为我知道你讨厌我。」嘴角微微上扬,道。

这是甚麽理由?因为他知道我讨厌他?我是讨厌他没错啊,他不怕我教他的时候指着DO的白键说那是MI吗?

「哎唷我知道你不忍心让我出糗啦,你都说喜欢我了不是吗?」可能我的表情很好读吧,他继续开口说道,嘴角带着笑意。

「那是……」测试,而且失败了。「你也说过你喜欢我不是吗?」基於某种不甘心的因素我反问,明明就知道那是假的却还是问了。

他也没有否认,有些吃力的眯起双眼,我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他的瞳孔里。

「所以现在是在交往了吗?」

我愣了会,没有改变目光直视的方向,心脏也没有那种噗通噗通的感觉,脸颊也不会热热烫烫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是啊。」良久,我点点头,语气十分无所谓。

可能别人会认为如果真有这个男朋友是我赚到了吧?长得不错头脑又好,啊啊或许吧,至少我自认为我绝对不会和笨蛋交往谈恋爱,起码交往这点成真了。

「那下课音乐教室见罗,未未。」对这种亲昵的叫法我没有任何感觉,只会有种很想反叫回去的不服输感。

语落,他将头转了回去,又开始唱起歌来,我想老师大概会埋怨为甚麽我不再和他多讲一些话,要是我再多说一句话,我想我可能会和他说:「就这麽决定罗,末末。」但这种恶心的话语不说也罢,就放过我吧。

一下课我也不知怎麽的就像他平常瞬间消失一样,感觉「咻——」一声就瞬间移动到音乐教室门口了。

他从口袋里头掏出一把钥匙,轻轻松松的就将钥匙卡进锁孔里头一转,果然喀啦一声就轻易的打开了。

只见言与末连钥匙都还没拔出来,就直线奔进教室然後仓促的翻着放在钢琴旁的抽屉,这场景就像上一节下课一样。

我把钥匙抽出钥匙孔,跟着他的脚步走进里头,「记得关门哦。」在我走进教室三步後,他这麽提醒我,我也就乖乖的将门给关起来,我可没这个闲功夫去为了这麽无聊的小事而反抗他。

凑到了他身边,我探头想看看他究竟在翻些甚麽。

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又一行的五线谱,上头画满了豆芽菜,看样子是琴谱,而且应该是钢琴的。

「这就是你想学钢琴的理由吗?」

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是啊。」又将头转了回去,然後拾起了几张谱,将它们整理好後递给我。「你会吗?」

这是甚麽意思啊,都说要我教他了还问这话是甚麽意思?我有些不悦的从他手中抽走琴谱。

「啊咧这这这这这——」琴谱最上方有几个粗体大字——你在烦恼什麽,演唱者是苏打绿,这是流行歌呀,但我之前学的据说是古典钢琴啊……不管了,应该说这间教室里头怎麽会有新歌的谱?还有这首歌就算用钢琴弹也很奇怪吧?

「这首歌单单只用钢琴弹很怪吧?」我用另外一个理由去婉转说出我不会,这两件事都是事实。

他附和的点点头,「对呀,所以我有特别研究过哦,只要再加上吉他还有拍手声的话就会很有那个感觉了。」嗯,他所谓的研究应该就是听了好几遍这样吧。

不对,这段话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所以你是打算一个人学钢琴和吉他还有呃……拍手就不用学了吧?」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言与末,他是打算组一人乐团吗?

这次他倒是摇头了,「我只是想要学怎麽看谱而已,之前音乐课我都没有认真上根本不晓得五线谱要怎麽读。」很爽快的回答,等一下,那他之前吹直笛的时候都是靠着听到的旋律吗?不会吧?

「那你之前音乐课音乐老师考直笛的时候你都怎麽吹出来的?」

「我直笛吹得根本零零落落的你没注意过吗未未?」

这麽一想似乎是这样,言与末的直笛据说连音乐老师也不敢领教,原来不敢领教指的就是他不会读谱这个原因啊,原来是这样啊——

「慢着,所以你到底有没有要学钢琴的打算?」

又是摇头,「其实那个不是我主要的目的啦,钢琴我是想说交给你弹就好了。」语气有一种莫名的爽朗感,不是啊这种爽朗感是从哪里跑来的啦!把钢琴交给我弹又是哪招?难道我被他给利用了吗?

「来吧来弹一遍给我听吧未未。」无视於我抗议的眼神,他继续下达指令,难不成这家伙不晓得要一个好几年没碰过钢琴的人现在马上把第一次看过的琴谱弹出来是很困难的吗?「快点哦天才。」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讲出让我特别敏感,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但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弹下去。

用右手勉强弹完了一面的谱,基於自尊心我真的弹不下去了。在过程中他则是看了看我的右手再看了看谱,像是在对照些甚麽似的。

「哦,这样我懂了,这个另外有一条线的就是DO对吧,然後第三行的这个空格是高音DO,这是八分音符,两个八分音符或是一个四分音符为一拍对吧?还有这首歌是降E调吧?」他说出了一连串应该是他的见解之类的东西,不过他不是甚麽都不懂吗?为甚麽连降E调都讲得出来的家伙居然会看不懂五线谱?他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单纯想要羞辱我而已啊啊啊。「OK大致上了解了。」

「所以应该就不需要我了吧?」

「NONONO,你别想抽身,再弹一次吧,这次把全部都弹完。」

「言与末——」我终於受不了了,无意瞥见了挂在墙上的时钟,这才发现已经上课过五分钟了。「欸上课了耶。」

「没关系啦,再弹一遍再回教室。」他似乎完全无视学生的本分。

「你没关系我有关系啊。」

「OK啦要是老师问的话我会说是我绑架你的啦,这样行了吧?」

不对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啊!

但我也无力再与他反驳,只是举起右手,像是用尽了仅剩的力气般敲打着琴键。或许我和言与末差最多的就是某种程度上的体力吧?我无论做甚麽事情都显得很没劲,但他不同。

他循着我右手单调的旋律,以右脚打着节拍,开口唱起歌。

「没有不会谢的花

没有不会退的浪

没有不会暗的光——

你在烦恼什麽吗?」

而我似乎也沉浸在这气氛里,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不这麽厌恶的替他做这种半调子的伴奏吧。

「OK再来就是吉他。」

「不会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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