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只见一个男孩踏着悠闲的步伐,从评审区的座位走出,站在最前方。
那人正是言与末。
吉他社社长见到他後只是轻哼了一声。「别唬人了,那种三个人的小社团是不会被核准的,还是说你有通过核准的社团申请表?只要你拿出来我自然无话可说。」这语气根本是笃定了言与末没有那种东西,不过的确是事实啦。
他倒也没面露生气或是难为,反而大笑了几声,将从方才就一直握在手里头的东西给摊开。
「刚出炉,比面包还要烫手的签名唷!」
社名:你在烦恼什麽?
性质:音乐
社长:言与末
社员:严予未、谭吉他(包含社长共三人)
核准签章……
真的有耶,而且日期还是今天!
「怎、怎麽会?」这下错愕的对象倒是换人了。「不可能呀……为甚麽?」
「因为担任评审之一的活动组组长说好要是拿了冠军就会在申请表上签名啦!组长果然说到做到呢。」笑了笑,他解释道。
看活动组长一脸无奈,八成是事实吧?「你晚点再把详细的表格填完交给我,不好好填我会再收回签章哦。」
「OK没有问题!」简洁有力的答道。语落,言与末便蹦蹦跳跳的奔上了台。「未未你们也上来啊,要拍照、拍照哦!」还不忘向在下面早已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我们喊道。
气氛有些尴尬,但好像也没有理由不上去。
我和吉他男孩半推半就的走上了台,一同拿着那似乎是他们自制的锦旗一同拍了照,言与末和平常一样作出了过度爽朗的笑容,我则是微微抽搐着嘴角,而吉他男孩也一如往常,笑都不笑。
那是一张立可拍,一拿到照片後他便二话不说将它贴在创社愿景那一栏上头……慢着你是在希望甚麽啦!那不是已达成了吗?那还要创社干甚麽啦!
「这不叫愿景吧?」我质疑道。
「愿景不就是理由吗?因为如此,所以想让更多人见识到啊。」他扬起嘴角,一脸合理的回话,但我听得倒是一头雾水。
「见识到甚麽?」
「我的厉害啊。」
「……你也会在乎这个哦?」
「是人都会有虚荣心吧呵呵。」
「对噢,你也是个人。」
「未未你这话就太伤我的心了,面包超人也是人,那我怎麽会不是呢?」
这家伙欠揍。
「你不打算揍人吗?」忽然有另一个声音闯了进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正是与我们距离不到一公尺的吉他男孩,他的语气里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不对呀,害我成为面包超人的罪魁祸首明明就是这说着风凉话等着看戏的家伙呀。
硬是放开了握拳又冒青筋的右手,「我是文明人。」努力沉住气,这麽回答道,再说我本来就没有要搥下去的打算,顶多是用脚踩而已。
「……」这失望的神情是怎麽一回事啦!
接着又继续颁了第二、三名,还有一些讲评巴拉巴拉的跳过,夺得第二的不出所以然是对言与末恨之入骨的社长先生,他直到上台拍照之前都还以怀着怨恨的眼神瞪着我们。
「对了,言与末。」
「嗯?」
「你还有一件事情尚未交代完成。」
「有吗?是什麽事呢?」
「我的期末考。」他曾经对我说过他会负责的,现在是时候了。
「……对噢,你不提我都忘了。」果然是这样呀,看来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件太要紧的事。「唉唷未未你放心啦这只是小事一桩,apieceofcake哦!」
小事个鬼啦我可不愿被冠上因和他打交道而使成绩一落千丈的罪名,再说这样也会拖累这家伙吧?人能累我我不能累人啊。
我双眼直视着他,「怎麽说?」认真但不抱期望的问。
「就是我借你看呀!我们坐一前一後你要看到我的答案又不难,只要我先把答案写在题目卷上就好啦!画卡我可以随便填,而且老师一定也不会起疑心,毕竟他们也不会检查题目卷嘛,超赞的办法对吧?」
这提议招来我很大的白眼伺候,「不接受啦。」虽然以这家伙的头脑加上自然疯癫的演技,要蒙混过监考老师成功率肯定超过百分之九十,但像这样违背善良风俗的计画我做不来啦。
「那……我们就一块摆烂去吧!我也一起陪你烂,够感心吧?」
「那你不如去撞墙我还觉得比较开心。」这种白痴方法只有热恋中的情侣会高兴啦。
只见言与末这会倒是皱起了眉,「唔你还真固执哪,既然如此,那也只剩下最无奈的法子了,让我来陪你一起读书吧。」表情还真的是令人感到不屑的无奈……
「你不会搞破坏?」这次我并没有马上说出不接受的言语,进一步的质问道。
「当然不会罗,我会用爱与勇气来让未未夺得第一的啦!就像今天一样哦,相信我吧!」眯起双眼,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挂保证。
读书就读书,扯到爱与勇气是怎麽一回事啦。
※※※
只能说言与末在昨天过後便出名了,原先外星人的名声不但变得更是响叮当,且还多了个「吉他杀手」的封号,虽不知他如何看待此事,但他本人仍旧保持着一如往常的轻松氛围。
吉他男孩也因吉他弹得出色而备受大家关注,只不过他今天开始似乎请了一段长假,连结业式也不来了,果然有吉他男孩的风格,会先请假而不旷课有些稀奇就是了。
我则已被这两人的才华给淹没了,「到底是严予未还是末?」是关於我唯一的评价。
听起来挺凄凉的,不过这社会就是如此,并非每个人都能受到重视,所以也只好勉强接受了。
午休,我们两个依然待在音乐教室里,不过我握在手上的不是琴谱,而是一本本的参考书。
为甚麽有图书馆不去要在这儿?我也说不明白,比起安静的地方,读书更应该在能够放轻松别太拘谨的地方才对,这是言与末说的。
「唉唷这简单啦!只要这样想就好啦,还有谐音咧!」坐在我正对面的男孩歪着头,盯着一排排的历史课文看了几秒後,露出了一个「这简单啦」的微笑,道。
我照着他说的念了几次,还真记起来了。
「没想到你还满有一套的耶。」满怀希望的翻开下一页,正好是在介绍国外一些有名的音乐、科学或是艺术家。
「……这些人的头发都和你好像哦。」他们的画像除了少数是长直发外,其余几乎都和言与末一样有着一头不加以修饰的超自然卷发,啊啊也有的是假发啦。「是说你以後要不要当科学家或是音乐家?」我带着些许玩笑意味的问道。
他听完後反常的愣了一下。
「对噢,我跟未未讲好要告诉你我的志愿的。」半晌,只见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这才想起有这回事,脑袋装了太多东西,一不小心就忘记了。
「那——是甚麽呢?」听他这麽提起又挑起了我的好奇心,延续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只见他的嘴角缓缓上升至不正常的角度,炯炯有神的与我四目相交。
「——是法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