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才論 — 60.

正文 天才論 — 60.

60.

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啜了口杯里的茶。「你家的茶比较好喝。」

「哈哈,是茶叶的问题吗?不然味道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吧。」潘研少疑惑的看着男孩,又看了看用来冲泡茶叶的茶壶,问。

「我们家泡的茶都会加糖,我不喜欢。」他只是淡淡的回应,脸上仍没甚麽表情。

「甚麽啦,为甚麽与奚你家泡茶叶会加糖?那种红茶包就算了,可是这……」听到这话,潘研少不可置信的惊呼。

谭尉呈则是仔细的盯着坐在身旁的男孩,不知道在想些甚麽。

言与奚察觉到这陌生男子正把视线聚焦到自己身上,「有事吗?」一丝畏惧也没有,就这样锐利的瞪了回去,问。

这让尉呈吓了一跳。

「不,我只是觉得你和你哥的个性似乎非常不同。」

「难道你和你弟就很像吗?」他像是反射动作般,想都没想就反问了回去。

这到是让与他对话的男子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的确,吉他与自己的性格确实是非常不一样,既然如此,言与奚的个性也是得以不被质疑的。

「真是对不起。」

与奚摇摇头,「我哥是个奇怪的人,你不了解他才会这样想。」这麽回道。

这话是甚麽意思?代表真正的言与末其实和现在所见到的言与奚差不多吗?虽然眼睑微微下垂但眼神却出乎意料的锐利,脸上总是保持着微笑一开口却总能正中红心的切下去……

如此看来,言与奚就是褪去伪装的言与末。

「与奚的言语总是令人畏惧。」一旁的潘研少望着谭尉呈不太和谐的面容,眯起双眼,说。

「和吉他挺像的。」咬了口方才潘研少递给自己的新贵派,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介意。

的确,言与奚和谭吉他平时不爱说话,一开口就是要逼死人的性格还颇有几分相像。

「再来一杯。」将空的茶杯放到桌上,他完全不里会他们所说的话。

潘研少只是笑了笑,又倒了一杯茶给他。

「研研你和呃……与奚,是很好的朋友吗?」谭尉呈看着他俩,问。因为差了八岁,所以称呼言与奚的名时并不会太别扭。

原先低头喝茶的与奚抬起头,双眼直视着谭尉呈,甚麽也没说。

潘研少是班上、不,是全年级里赫赫有名的少年拍,而自己总是沉默不语,久而久之便被冠上了难相处的污名。

明明就没甚麽话好说,为何人一定要叽哩呱啦说个没完?

像这种大放异彩的人,说的八成也是客套话。

「如果不是的话,与奚现在就不会这样像在自己家一样盘腿坐在我家沙发上啦!所以是与奚选择了我,而我也非常高兴的接受了。」眯起双眼,坐在身旁的男孩一脸轻松的答道。

选择权在他手上……吗?

这家伙无论何时何地都维持着一贯的谦虚,说是真诚比较贴切。

「像我这样的人吧,最向往的就是一位好朋友了,我应该不会太早交出自己吧哈哈。」

他和自己那只懂得与自己认定之人打交道、被人说闲话也丝毫不介意,偶尔会拿自动铅笔和言语来恐吓他人的哥哥完全不同。

既然如此。

「拍,我问你一件事。」

「请说。」

「你是真的……喜欢那个馒头还是面包吗?」

大家都晓得从开学以来,潘研少便与一个学姐走得相当近,她就是严予未,虽说是直属,但每天一块走回家实在令人不得不怀疑呀,言与奚曾经与她见过几次面,印象中他似乎是哥哥的……女朋友。

但不论是言与末还是严予未,第一次见面时他看得出来,他俩的双眸中并没有半点真诚。

好像他们并不是那种关系。

「你说予未学姐吗?倘若我说喜欢,与奚会愤怒吗?」

「那与我并没有直接关系,没有必要生气吧?」

「是吗,那我就承认罗。」

「嗯。」预料中的事。

「会有种『你怎麽敢觊觎学姐』的不屑感吗?」

「不,反而有种『为甚麽那种面包高攀得起』的强烈不认同感。」

「怎麽会呢,学姐可是即使被篮球狠狠砸中後脑勺也不会记恨,有如圣人一般哪。」

「那她大概是脑袋被砸坏了吧,在我看来她只是个脸圆又胆小无能,有时还会莫名冲动的家伙而已。」毫不留情的开炮轰炸,他的话一直以来都有些愤世。

听了这话之後,只见一个灿烂的笑容从他脸上绽放。

「那才是学姐的本性吧,坦白说我印象中的学姐是比现在要更拘谨、冷静许多的,应该是和学长交往过後才渐渐被逼出来的吧?那样的学姐让我更着迷了。」

「……你的思维才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

谭尉呈看着他们两个这样一来一往,那种半认真半吐槽的和谐感,说不是很好的朋友他也不会相信。

忽然想起自己从小到大,不论是在美国还是台湾,在班上的人缘都很不错,就和潘研少一样,但至毕业那时,他看着哭成一团的同学们,内心却感到莫名空虚平静,彷佛自己与这些人毫不相关。

是无情吗?

曾经熟悉的街道,如今也变得除了印象还是只有印象。

就连正与自己共处一室的潘研少也是,对自己……他究竟还有多少印象?

「总而言之,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从我哥身上抢东西应该不是件难事。」言与奚一口气将第三杯茶饮尽,做了个结论。

然而潘研少只是笑了笑,没有正面回应。

「那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放下空茶杯,起身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对了,与奚你所谓的不祥之祸是指甚麽啊?我从刚刚就一直很好奇。」

「哦,因为我哥只要心情很好的话,回家後就会在茶壶里加一大匙糖,就是会出现严重沉淀的分量,简直比世界末日还要恐怖,平常只会加一点在茶壶里,多加点水就冲淡了。」言与奚难得发抖了,不过只抖了一下。

「这甚麽奇怪的癖好啊?但真有与奚哥哥的感觉。」潘研少仍维持一贯的笑容,凝视着天花板。

这麽说今天言与末心情很好呢,是为甚麽呢?而且连与奚也看得出来。

「他的感觉癖好总是带给身旁的人不幸,我先走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感到十分无奈。

「那我就不送罗。」

谭尉呈一见与奚的离去,便跟着放下了杯子。「那我也差不多该走了。」他实在没太大把握与潘研少单独相处。「啊,研研我帮你收拾完再走吧。」

只见眼前的男孩抬起头,眯起眼,嘴角微微上扬。「你一点也没变呢。」

咦?

一脸困惑的望着他。

「尉呈哥还是一样善良体贴,就和小时候没两样,对尉呈哥来说应该不算太小吧哈哈。」

「体贴吗……我还以为自己在不知不觉当中已变成了一个自私的人哪。」一面拿起桌上两个空茶杯,若有所思的呢喃着。

「不,绝对没有这回事,人之初性本善,无论尉呈哥或是吉他哥,你们都还跟最初我见到时的本性相同。」

「你也依然擅於鼓舞他人呢,也有喜欢的人了。」

「是呀,可是喜欢和在一起是两回事,硬要比喻的话,就像叔叔与吉他哥吧?」

无法混为一谈的,不论是打算继续逗留的吉他亦或必须离开的谭父,这两者的爱并没有因此而有所不同。

隔着薄薄的窗纱,橘红色的夕阳大把大把的洒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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