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我回到萧墨齐的房间,他也没有再跟我说什麽。
就这样,我继续翻阅着漫画,而他假装在玩手机却不时偷看我,尴尬的气氛直到太阳没入山头的另一边,我才使用我爸妈晚上要回来的理由溜回家。
其实我爸妈根本没有。
只能说,好险在那段时间学长没有勇气说出来,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回应他的心意。
◎
今天算是正式上学的第一天,我背着非常重的乐器走在路上。
因为非常幸运的在找教室的途中遇到苏若苒,所以没有像上次一样迷路,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她问起了我最不想提起的,「消失三天」的原因。
「小毓,你很夸张欸。」
「什麽很夸张?」
「你星期五发生了一点意外和星期六要补习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竟然连昨天都没有接我的电话!你去干麻了啊!」苏若苒埋怨的说。
「呃…我….」
「你怎样?」她挑眉。
「我便......」
「你不要再跟我说你便秘,这理由太蹩脚了!便秘最好是可以便一整天。」她环抱着胸无聊的打断我正要讲出的烂藉口。
「你不讲齁,那我就要跟你切‧八‧段!」苏若苒用两只手比出了手刀的姿势,对着我挥霍。
我上提眉毛,下拉嘴唇,使我本来的鹅蛋脸变成方形脸,泪水在眼眶打转。
我噙着泪水,无辜的看她,手足无措的想着该怎麽解释才好。
但,她忽然一个劲的往我背上一拍,原本严肃的面容一秒被她开心哈哈大笑的表情取代:「哈哈哈…...笑死我了,你那个表情……跟你开玩笑而已那麽认真干嘛?哈哈哈。」
「呜、呜……小苒你欺负我!」我鼓起双颊,试图把刚刚被骗出来的眼泪吸回去,不过对於我来说,这根本是徒劳无功,反而因为知道苏若苒是在开玩笑而松一口气,泪水在眼中泛滥。
「谁叫你要一直放我鸽子,自作自受……嘞嘞──」她笑到眼角泪水都出来了,还不忘对我做鬼脸。
「苏若苒!你!」我恼羞成怒的对她挥出了一记软绵绵的右钩拳,但很可惜的──落空。
「嘞嘞──尤茗毓是腿短小猪──」她往前跑,回头用手把脸部脂肪压缩,堆积在两边面颊,形成猪头脸。
「可恶!给我站住!」我不甘示弱的追上去。
於是我们就在追逐打闹声中到达了教室。
◎
因为座位和干部都在我提早离开的那一天选好了,所以我对班上的状况还处於一概不知的状况,是由苏若苒大略的先告诉我班上的干部和我的座位。
我在靠近教室的时候,和苏若苒很有默契的同时慢下了脚步,一边用着气喘吁吁的脸装做悠闲的进教室,一边好好跟她解释星期五那天的意外。
我坐的位置是在第二排靠窗的地方,凉凉的风可以从窗户吹进来,从现在是夏天的角度看,是一个好位置。
苏若苒做在我後面的後面,听说她本来是做我正後面的,但因为有人近视看不清楚,所以後来才又被换去更後面。
我坐定後,刚好钟响,早自习开始。又因为是第一天正式上课,没有考试,所以除了站在台上听说是风纪的女生之外,大家都在聊天要不然就是玩手机。
正当我低下头,翻着书包烦恼是要看书还是要玩手机的当下,一阵很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你是那天代表致词的那个尤茗毓,对吧!」
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他推了推挂在脸上的眼镜。
「嗯,是、是啊。」
这个人有一种书生气息,感觉就是一个很文质彬彬的人。
刚刚听小苒说,他因为斯文的外表而被班上任选为班长,叫许殷辰。
听到我的回应,他继续说:「我叫做许殷辰,主修小号。你那天的做的事......还真蠢。」
听到「那天的事」四个字的我,脸唰一下红了上来......果然班上的人都有看到那丢人的一幕!
呜呜,我现在好想把头埋起来啊……
「什麽?」我努力的提起嘴角表示友善,但造成的却是抽蓄的视觉效果,「真是不好意思,同学。你可能误会我了,我那天并不是......」我一边尽力解释那个意外的来龙去脉,一边努力制止我那因为想笑不成而显得很蠢的嘴巴。
「是这样啊,难怪……我就觉得你看起来不像是这麽大胆的人。」他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真是不好意思齁,同学。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能理解就好了……但我想那幕大家一定都记住了。」
无力的趴在桌子上,闭起眼睛。
「其实你可以不用在意这个,根本没有人会特别去记。」他很自然的拍拍我的头,这亲密的动作使我这个没谈过恋爱的女孩顿时红了面颊,不过由於是埋首於双臂中,他没注意到我的异样。
他突然抽回了拍头的手,因为旁边突然冒出一个稚嫩的声音,然後发出『碰』的一声:「小辰──你怎麽又在勾引女生了啊!」
我抬起头,一个褐色脑袋瓜挡在我面前。
「谁跟你勾引──我是看在她是苏若苒的好朋友在安慰她好吗?」他拿起桌上厚厚的课本往他头上打下去。
「嘶──很痛欸!你干嘛啊?」他摸摸自己被攻击的部位,无辜的看着他。
「谁叫你都不看情况的。」他淡然地回头。
看到许殷辰转头不再理他,他对着背影办了个鬼脸转过来跟我搭话:「你好,我是李恩佑,主修小号!很高兴认识你。」他站直了身子对我比出大拇指,我才发现原来他个子挺矮挺娇小的。
「我是尤茗毓,主修萨克,很高兴认识你。」我露出了友善的微笑。
「星期五的事苏姐跟我说了,真不幸──你不要难过啊......啊!要不然这样好了!」他击了一下手掌,「我们一起去吃最近新开的那家冰店开心一下好了!做点开心地事才能忘掉嘛!邀小辰跟苏姐一起去!」
「好啊!」一听到「冰店」两个字的我,本来趴在双臂上的头一秒抬起,双眼发亮的看着他。
然後我们就这样达成了共识,准备下课後去询问各方好友的共识。
其实根本没办法去询问,因为一下课一大堆女生就包围住许殷辰。
我为了不被淹没在女生人海中,我从我的座位挣扎着挤出去找苏若苒。
在我跟苏若苒提起吃冰这件事後,她也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话说啊,你怎麽突然想去吃冰啊。」小苒问。
「李恩佑邀的。」
「你们认识?!」
「没有欸,我是刚刚被他搭话後才认识的。」我搔搔脑袋,看着团团冒着爱心的人海:「倒是许殷辰人气还挺高的。」
「啧啧啧……是啊,斯文的脸再加上冷冰冰的个性,成绩各科一直维持在全校前三,这种像童话般的男生,人气不高才怪。」她摆摆手摇头。
「你认识喔?」
「你忘了啊,我也是吹小号的,跟他同声部,在外面常常跟他合资一起上个别课。」
刚刚好像也有听到许殷辰提起苏若苒的样子,李恩承也有讲到「苏」姐,原来都是在讲她啊!
「他们就是你跟我说过的那两个喔?!」
「嘿啊,──小毓你要不要放弃难度比较高的萧墨齐,考虑追追看许殷辰?」
「我才不要,我跟他又不熟!而且我又没有要追学长!你明明知道的!」我鼓起双颊。
「欸额──叫的挺亲密的喔!」
「你──!」我红着脸瞪她,苏若苒则是嘿嘿嘿的笑着,「算了我不想跟你计较......」反正我从来没赢过她。
於是我们这节下课就这样,像是观众在看戏一般,坐在一旁看着可怜的许殷辰被满山满海的爱意淹没,而李恩佑尝试把他那矮矮的个子塞进女生群却一直被弹回来,徒劳无功。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他,恋爱的女人最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