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
我回过头,莫浅直接跑过来抱住我。
「早安,莫莫。」
我和莫浅的友谊也算是一种缘分,我们两个的小名都是「ㄇㄛˋㄇㄛˋ」,所以也喜欢互称对方「ㄇㄛˋㄇㄛˋ」,而且班上同学常说我们两个有几分像,但是大家也一致认为莫浅比较漂亮一点。
我自己也觉得我们长得很神似,只是莫浅的眼睛会说话而我的不会,莫浅的鼻子稍微挺了些,莫浅的丹唇红润欲滴,连我也想咬一口......咳,先说,我不是同性恋喔!
朔风腊腊,把我们两个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活像两个疯婆子。
莫浅看着我狼狈的模样,咯咯笑,清脆的笑声宛若银铃。
我们就站在教室门口,互相整理对方的头发,嘲笑对方越整理越乱的头发。
我突然毫无预警的打了个喷嚏。
「好冷喔!我们赶快进教室,就不用吹冷风了。」
我们手拉着手走进教室,但是一看见我位子上的那位男士,简直是为我的开学忧郁症火上加油。
「喂!游子颉,回你位子啦!干嘛霸占我的位子?」
「唉唷,郭茉娆大小姐一大早心情就这麽差啊?」他嘻皮笑脸的问着。
「那也是因为看到你心情才会不好,好吗?」
「是吗?但是我只要看到你心情就会很好欸!」他仍旧用那种欠缺关爱的智障表情仰头看我。
「但不代表我也要心情很好。喂!把你的脚放下啦!」看见他把脚放在我桌上,我赶紧阻止。
莫浅站在我位子旁,微笑着看着我和游子颉拌嘴。
一直吵到上学期的班长出声喝止,我和游子颉的吵闹声才告一段落。
「开学第一天就有寒流,大家都被瞌睡虫附身了。」莫浅小声对我说。
「有吗?刚刚我和游先生斗嘴时,明明全班都在看热闹。」
虽然我和游子颉争吵时,大家的睡意正浓,但谁也没出声阻止,也不是同学特别爱看我们斗嘴,而是根本没人敢阻止我。
也不知道为什麽,同学们似乎特别怕我,奇怪,我又不会把他们给吃了。
虽然说刚才班长唯唯诺诺的请我和游子颉安静时,我本来要呛她的,但最後我还是忍住了,毕竟是我自己理亏啊!
「莫莫,英国好玩吗?」
莫浅这个寒假去了英国,我等不及要听她的旅游经验。
「英国超冷的,而且食物真的不好吃。」
「你有去大英博物馆吗?」
「有啊!那里的展览品琳琅满目,看都看不完。」
莫浅讲的滔滔不绝,我也听得津津有味。
我从没出国过,虽然每年至少都会有两次的机会能够出国,但最後我还是会选择自己一个人看家。
原因无他,只因为我只能走在最後方,看着看着叔叔婶婶或是阿姨姨丈一家和乐融融的样子。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去游乐园玩就是和叔叔去的,那时叔叔还没结婚,和那时还只能叫阿姨的婶婶两人一起牵着我,我还觉得我们就是一家人。
但是和表哥表姊出去就是另一回事了,明明他们一家有说有笑,但是对我都是以礼相待。
直到堂弟出生後,看着叔叔婶婶抱着小小只的他,我才发现,五岁之後的我,一直都是孑然一身的。
「你爸妈都不带你出国吗?」
「对呀!他们都没有机会能带我出国。」
「是喔。」莫浅点点头,完全没听出我的弦外之音。
这时班导正好走进教室,这本来就没什麽稀奇的,但我却听见一阵唏嘘声,我不解的看向讲台,这才发现班导身後跟着一个女孩。
「原来是有转学生啊!」我小声自言自语。
班导向女孩点点头,指着讲桌示意女孩站到讲桌前。
女孩害羞的站到讲台正中央,但迟迟不肯抬起头,只看见小麦色肌肤,四肢修长,这让同学们更好奇班上新成员的长相了。
「我敢赌她是一个正妹!」我听见一个男生说。
不少男生也附和着。
班导清了清嗓子:「这位女同学从今以後就是班上的一分子,大家要善待她。」班导转头看着女孩,露出亲切的笑容:「凌谧,自我介绍一下吧!」
凌谧微微抬头。
虽然时间短暂,但我还是看见她的长相,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
「我、我的名字叫做......」凌谧只讲了几个字,大家立刻发现不对劲,因为她的腔调......说不出来的怪。
听见班上议论纷纷,班导赶紧陪笑:「凌谧的父亲是外交官,她从小就在英国长大,中文说的不太好,请各位同学多多包容。」
班导又向凌谧点头,示意她继续。
凌谧只是紧紧抿唇,瞪着讲桌。
当初说凌谧是正妹的男同学又开口了,「老师,她该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讲吧?」口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视。
班上响起一阵讪笑。
「你不讲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生气的说。
班导朝我投来感激的眼神,「你们别因为凌谧不会中文就嘲笑她,你们的英文也都不好,如果今天你们到国外读书,被笑也会变成你们自己。」他顿了一下,「那今天凌谧就先别自我介绍了。嗯......茉娆,你可以负责协助凌谧吗?」
「呃,我?」我不可置信的指指自己。
「嗯!」班导的目光十分热切。
我终於了解祸从口出的意思了,刚才我义愤填膺的替凌谧说话,於是乎班导认为将她交给我是个十分明智的抉择。
「喔,好。」我默默叹了口气。
本来我是有机会可以和我最亲爱的闺蜜坐在一块儿的,但是现在,班导为了方便我协助凌谧,以至於在换位子时,将凌谧排到我旁边。
「你......听得懂中文吗?」我问凌谧。
她点点头,然後十分龟速的说:「大致上听得懂,讲得很不流顺。」
我好奇问道:「你真的不会说自己的中文名字吗?」
「我不太会说。」她低下头。
我单手支撑着头。
唉!听她说中文还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