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下手中的制服外套，是女生款的，我狐疑看着他。
「外套主人不会介意的。」她耸耸肩，接着我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
「喂，你在这喔。」绑着马尾的女生从走廊探头，看见我後一愣，接着会意过来，「转学生？」
「很明显。」男孩身体往後一仰。
「康以玄，你又抽烟？」女孩嗅了嗅周遭，露出嫌恶的眼神。
男孩耸肩。
「算了，转学生，你跷课？」女孩将视线转回我身上。
「跟你们一样。」
「才不一样，我可是公假！」女孩走进教室，看着我手上的外套。「算了，就暂时借你，你跷完课後把外套还给你班上的孟尚闳就行。」
我想起那个短发的高大男孩，「为什麽？」
「他会拿给我。」女孩摆摆手，「快点走了啦，要来不急了！」
名叫康以玄的男孩耸耸肩，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书包和外套，和女孩离开专科教室。
而我看了看外套上头，只有学号没有名字，原本想把外套放在这，但想着一身粉红水手服太过显眼，所以穿上外套，继续在校园内乱晃。
我几乎走过三渊每一个角落，这里比圣中大很多，而多亏这外套的关系，经过正在上课的教室时，里头的老师和学生甚至不知道我穿着别校的制服。
最後我来到顶楼，这用着铁链锁起来，原本打算放弃，但我伸手拉了两下，发现锁并没有扣上。
扯掉铁链之後，我来到阳光普照的楼顶，从这可以看见我的教室，正巧看得到孟尚闳的位置，他将课本立起来，却趴着睡觉。
而他前面的沈品睿则把手机放在大腿上，正玩着游戏，忽然间他抬起头朝我这看来，太过突然反应不及，便如此与他对上眼。
因为逆光，他可能看不清楚我是谁，所以我立刻蹲下来，待在顶头等待钟响。
「你可不可以不要给我添麻烦？」
在我穿着三渊制服外套跟圣中制服这样奇怪的搭配回到家後，那女人在客厅一面计算着帐单费用一面说。
我站在门边停顿看着她，张云娇并没有通知家长，她在讲什麽事情？
「你在上一间学校做了什麽好事我可不管，但不要牵连到我和你爸好吗？」她斜眼看了一旁的纸袋，里头装得是我原本放在圣中教室抽屉的东西。
「那些我不要的。」
「你不要为什麽不拿去丢掉？老师还打电话请我去拿，你知道我有多丢脸？」她用力敲着计算机。
「那就算我的错，好吗？」我拿起纸袋，直接往垃圾桶丢去，在那女人没开骂以前，回到房间关起门，将耳罩式耳机戴上，将音乐转到最大。
我闭起眼睛，指尖随着音乐打节拍，意识渐渐模糊。
这不是睡着，只是停留在一个虚无地带，可以感觉到现实世界，却又明白知道自己意识在另一个地方。
男人与女人在争吵，女人哭泣，场面很混乱，不只这两个人，还有其他的人在，伤心、痛恨、绝望充斥着整个空间，我像是旁观者一样看着这一切。
女人摇晃我的肩膀，对我嘶吼着，男人推开女人，拥抱我。
我张开眼睛，眼前依然是我的房间，紧闭的窗户，未折的床单，地板散落着书本和文具用品，一片漆黑。
拿下震耳欲聋的音乐，按压发疼的耳朵，扶着墙站起来，按下电源开关，屋内瞬间明亮，我眨了眨些微刺痛的眼睛，习惯灯光後才脱下身上衣服。
隐约可以听见爸爸已经回来，在客厅和那个女人聊天的声音。
我滑开手机，看着清洁溜溜的Line介面，没有任何留言、没有任何朋友，一切就像是回到最初。
但我想起那个妹妹头女生，她的名字叫程子荻，一面在人前装得可怜害怕，一面却又嘲笑似地看着我。
「人尽可夫的──公、车。」
看样子，我转学到三渊的事情，一定很快也会传到圣中那群人的耳中。
清闲的日子，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