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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耳边响起了手机的铃声。好像响了好几次吧,我不是很记得了。反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一点屁的重要性都没有。
我似乎又闻到了甚麽味道。
是很熟悉的那种。有点酸涩的、难闻的味道,就像是很久没洗的衣物。就像是我那件被夏吐槽过的凉被一样。
我现在在那里?
我好像想起了某事。好像几小时前,我还在发叔的店里与一群人聊着天吧,那群人中好像有我的前女友吧。然後,我应该是一个人回家了。
所以我在自己家的床上吗?那我又是怎麽回来的?我的机车和吉他在哪里?对了,我有锁门吗?
算了,这些不重要了。
管他甚麽鬼大学,甚麽鬼事情,我全部都不想管了。
「学长,你现在还在不舒服吗?」
是夏的声音。
我不会记错的,那个只会对我装可爱的家伙。
我为甚麽要收留她呢?为甚麽要去收留一个只会用下流手段搏我同情的女生呢?而且她同时还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呢。
我真的是坏掉了吧。一定是的吧,哈哈哈………….
「学长,如果你起来了,就不要再装睡了。我会很担心的。」
「你不要再装了!!」
我猛然的张开眼睛,但眼前突然一阵明亮,几乎让我瞎掉了。
我反射性地眯起眼睛,用手遮着头顶上光线的来源。很快的,我的眼睛就适应了周遭的亮度,让我能环视着我现在身处的环境。
我果然回到家了啊。
墙壁、床、衣物、桌子、帘子,还有夏素颜的样子。
戴着隐形眼镜、全身精致打扮的她蹲坐在我的床边,用她温暖的手贴在我的额头上,并露出一副担心着我的表情。
那种恶心的表情。
「学长有哪里不舒服的?有想要喝点甚麽吗?」她说。
「不用了!!我要起来了,给我一边去!!」我忘情地大吼着。
我才不需要人同情,尤其还是被夏这种烂女生同情。
我甩开她的手,把被子丢到一旁,并试图撑起自己。但夏死命地压住了我的手,让我重新跌坐到了床上。
她的眼神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不行!!学长刚刚睡了那麽久,还对我完全没反应,一定是生病了。我不能让学长就这样起来。」
我真的好想要笑。不,我是好想要哭。
原来不断对我说谎的烂女生,还会在意我的身体健康啊。我当初怎麽会去相信这样的烂货。
「够了!!把你的手放开!!」
「才不要。要是学长真病倒了,我会很难办的。」
夏坚决地说着,同时作出一副要抱上来的样子。
我用力的把夏推开。
「不要再靠近我了!!你这个烂货!!」
「我一直都知道,我就是个烂货。」
她对我露出复杂的笑容,眼角也泛出了滴点的泪光。
「但即使是这样的我,也会担心学长,想关心学长啊。」
又是眼泪、外加装可怜的攻势吗?
就是这副让人不舍的样子,才让她持续骗了我多久。让我为了这个烂货的事情忙了多久,又让她窝在我家多久。
我已经不想相信这烂货的一切了。
我抓住了夏的肩膀。
「是喔,还关心哩。你要是真的关心我,那还不快点去死!!」
多希望这家伙从没在我人生中出现啊。
夏就是个灾难,是个会移动的恐惧,所到之处尽是毁灭和破坏。要不是她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也不会接二连三的遇到这麽多事情,我的前女友也不会出现在我最能找到平静的场所,我也不必要在失去了所有的情况下离开。
要不是夏出现了,要不是她带来的问题,要不是………………
「反正我也不是没考虑自杀过。」
夏的声音是那麽的轻柔,却又有如极地寒风般那麽的刺骨。
她刚刚说了甚麽?
如果我没听错,她说真的考虑过去死?那个大小姐般的夏真的考虑过?
「如果学长真的很希望我去死的话,或许我就会这样做的。」
不可能的,她不是……………..
瞬间,我无法再进行任何思考。
一种莫名的郁闷感,突然冲上了我的头顶。同时,许多我无法辨认的、零碎的想法,也随着让人窒息的郁闷感,不断的流入我的脑袋。
我只能不可置信地看着夏。
「你说…………….」
「恩,我想过要自杀。」
在我不自觉放松力道的同时,夏用力地抱了上来。
「但我现在不会想了。所以学长也不能放弃自己。」
「我为甚麽要放弃自己呢?」
我对她嘲讽地笑着。
我是一个坏掉的机器,不,是一个坏掉的人,已经坏到任何感觉都没有了。就像是个行屍走肉般活着的人,像是个仅仅遵照着自己邪恶的愿望活着的人。
夏在我的怀中抬头看着我,双颊已经沾满了泪水。
「因为现在的学长好怪、好凶。根本就不是我知道的那个温柔的学长。」
「你又知道我甚麽了?我和你熟吗?」
「不熟,我和学长完全不熟。但我知道,学长一直都是个好人,才不是现在这个疯了的样子。」
然後,她再度用力的把脸埋进我的怀里。
不行,我绝对不能再被她这种下流博同情的方式给攻陷了。我不能再陷下去一次了。我已经有太多的经历,历历告诉着我这是件多麽可怕的事。
我颤抖着抓住她的肩膀,尝试着把她推开。
但不知为何的,我没办法做到。
不管我再怎麽想要、不管我再怎麽挣扎,我的身体完全就是不听我的指挥。我的身体正抗拒着我的大脑,不想把我怀里的这个灾难给永远推走。
熟悉的懊悔感再度占据了我的内心,瞬间的腐蚀掉了我的理智。在摸到了自己掉下的眼泪後,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正在哭着的。
我已经到极限了。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不…………」
「没关系的。」夏温柔的说着。
「我没有…………..我不想…….只是她……..我………….」
「刚刚发叔打电话过来和我说过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我………..」
夏贴上了我的脸颊,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
「我都知道的。所以学长要乖,要乖乖的喔。」
我的思考中止了。
我再也忍不了心中溃堤的情绪,在夏的温柔怀抱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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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後,我的理智才重新恢复了。
当我再一次能清楚判断周边的事物时,我发现自己正枕在夏的大腿上。
明明夏就只是个155公分高的小女生,但躺在她温暖的大腿往上看,夏的身姿却显得高大了许多。她就像是个在照顾着不成熟的麻烦孩子的母亲,正温柔的摸着我的头。
微小起伏的胸部、平坦的腰身、圆圆的脸蛋和泪汪汪的大眼睛,以及自然垂下的黑色长发。这就是夏吧,没什麽性吸引力,却又让我近乎着迷的女生。
「学长好多了吗?」
夏对我轻轻地笑着。
明明被我迁怒的语句给中伤了,明明被我崩溃的情绪给影响了,她为何还能笑的出来呢?为何她还愿意让我躺在她的大腿上呢?
夏真的是个谜一般的女生。像天使一样的女生。
「恩,好多了。」我说。
「那学长要起来吗?」
「…………………………..」
「那就再让学长躺一下好了,算是换宿的额外服务喔。」
「你不要说的像是在做援交好吗?」
「那学长现在就起来吧。」
「……………………...」
不知为何的,明明应该要答应起来的我此时却犹豫了。
确实,她是个连自己的问题都不肯对我说清楚的女生,假使她还住在我这边,万一她真的惹上了甚麽大事,那问题一定会延烧到我的身上。把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再一次的完全毁灭,就像前女友那时一样。
理性不断的告诉着我这一切的风险,脑袋中不断响着恐怖的警报声。
但我不是个理性的人。
她问题的答案我是很清楚的,我想要躺在夏的膝枕上。我想要夏。
或许是太久没给出回复了吧,夏露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并对我投以一个看穿了甚麽的眼神。
「学长真是的。想要我直说就好了,还演的一副不坦率的样子。学长知道吗?不帅的男生装酷,在女生的心目中是不会加分的喔。」
「是是,我长残了还真是抱歉啊。」
「但学长有好多其他的优点,算是补足外貌不足的问题了吧。」
「既然问题补足了,那你究竟是要我坦率呢?还是不坦率呢?」
「学长还是坦率一点吧。」
夏一边调皮的说着,一边愉悦的捏了捏我的脸颊。
我并没有反抗她的手。我只是调整了下躺着的方向,让她能更轻松的捏我。
「真的很抱歉,刚刚对你发火了。」我说。
「要是抱歉有用的话,这世界就不需要警察了喔。不过啊,要是学长能说说理由的话,我倒是能考虑考虑原谅学长。」夏说。
「要是我向你坦白的话,你会对我坦白吗?」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夏说着我不懂的文言文,保持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并弹了下我的额头。
算了。就算她不讲,我以後大概也不会再特别深究了吧。
「我刚刚…….遇见了我的前女友。」
我低声而真诚的的说着,就像是在对一位修女告解一样。
「让我想到了一些我过去曾做过的事,那些让我晚上睡不好的事。」
「学长居然有前女友!!」
「你有必要这麽惊讶吗?」
「还以为学长是那种永远交不到女友的类型的说。」
「你把我想成怎样不受欢迎的边缘人了啊?还有你也不要随便打断别人说话的气氛好吗?」
「那学长继续说吧。」
「没情绪了啦。」
「学长又再傲娇了。」
「谁和你在傲娇啊!!」
「如果学长觉得自己不是傲娇的话,我也不能说甚麽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不要文言文连发好吗?话说你这麽会文言文为何不去读N系?要来读和文学八竿子打不着的G系?」
「因为爸妈说读N系没出路。」
「那读G系就比较有吗?」
「恩………..有点复杂欸」
夏可爱的歪了下头,然後轻巧地说着。
「看到睿哲学长,我就会觉得选对了系;但看到学长你嘛…..又会感觉没什麽前途的说。」
「…………………………..」
「不过现在怎样也无所谓了,反正………」
「反正?」
「都是些小事。」
夏在一霎那变过了神色,假装没事的打了一个大哈欠。
「还有我肚子饿了,中午没什麽有吃到东西,学长陪我出去吃饭。」她说。
虽然我有些介意她刚刚那瞬间的反应,但还是决定装作不知道。
「冰箱还有菜,用煮的比较省钱。」我说。
「不要。我今天被骂了,心情很差,想要吃冰淇淋,学长请客。」
「你住我家、用我的东西、花我的油钱我都没和你计较了,你自己吃的部分自己出钱。还有现在都快大冬天了,你还吃冰?」
「我就是想吃。还有要是学长出钱的话,回来我就继续让学长躺膝枕喔。啊,学长要抱我睡觉也可以喔,但是禁止对我做色色的事。」
「你真的是在搞援交吗?」
「学长一直在说援交,难道援交和交往有甚麽区别吗?难道满嘴爱来爱去做的事情就比较高尚?还不是有一堆女生把自己的男友当成司机、钱包和苦力工,至少Y大里面的这种女生就多到学长难以想像的。」
「………………………….」
越过她没啥起伏的胸部,看着她一脸正经的吐槽着其他的女大生,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对她说些大实话。
例如:你自己就是这样麻烦的女生…..之类的。
她睁大眼睛看向还躺在她大腿上的我,意犹未尽的说着。
「还有啊,我今天也不可能花到学长的油钱啊。」她说。
现在我是真的有点好奇了。
「为何?」我问。
「学长的摩托车又不在。我回来的时候,学长的停车场格子是空着的。」
「甚…………..」
在听到她的话的第一时间,先进到我脑袋中的念头是自己的机车被偷了。但我念头一转,立刻翻身看向桌子那边,发现机车的钥匙并不在桌上。
果然,被前女友的事情一乱,我就忘了把摩托车骑回来了。
我真的是个愚蠢至极的人。
我长叹了一口气,用手撑起床面,从夏的大腿上起身。虽然夏软硬软硬的大腿躺起来很舒服,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
「夏,可以陪我去发叔的店牵机车吗?」我对一脸疑惑的她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