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着眼前未施脂粉素雅而美丽的女人,眼神空洞,什麽话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摇头。女人见状浅浅的一笑,伸出手把她的掌心包覆,她没有挣扎,那个轻柔的温暖的触碰,任凭女人牵着她走往未知的前方。
一路上,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魁儡娃娃,毫无生机的走着。
女人带着她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店,牵着她一手推开木门。
「我回来了!」
听见她的声音,大夥们纷纷停下动作,看着她带回来的小客人。
「哇,好可爱哦!夏姊,这个小妹妹是谁啊?」里头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女生快步走向门口。
「小棠,你先带她去那边坐着吧,我等一下在告诉你们事情的经过。」女人将她的手交给季棠,走进对面的厨房。
看见季棠蹲在夏姊带回来的孩子面前,不停问东问西,但那女孩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一旁的男人只好出声提醒:「季棠,赶快带她去坐着吧,我去拿条毯子,她看起来冻坏了。」
「季凡,顺便拿医药箱过来,她膝盖受伤了。」夏姊手上拿着一杯冒着白烟的热可可,从厨房里走出来。
夏姊轻轻的拨开她嵌进掌心的手指,把热可可放到她的双手,让她紧紧握住取暖。夏姊目光温柔,轻轻开口:「喝吧,身体会暖一些。」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可可,又看了看蹲在身前的夏姊,犹豫的拿起杯子贴到嘴边,将温暖的液体送入口中。
夏姊接过季凡拿来的毯子和医药箱,看着她渐渐聚焦双眸,又开口问:「你叫什麽名字?」
沉默了几秒她才启口:「……黎允曦。」
「允曦吗?很好听的名字呢。你的爸爸妈妈呢?」
她逐渐恢复色彩的眸子又再次暗下。
「死了。」
稚嫩的童音虽然不大却回荡在整个屋子,以及每个人的耳边。
夏姊正在包紮的手一顿,眼里却没有同情,只有满满的温柔笑意,「是这样啊,那你为什麽会自己走在街上?」
听见她的话,她却只盯着窗边的白色三脚架钢琴缓缓的说:「……我需要钱。」
「那、你要不要来我们这里打工?」
黎允曦看了眼角落的白色三角架钢琴莞尔一笑,拿着托盘走回厨房,把东西放到流理台上。
「允曦过来吃晚餐吧。」季棠对她招手。
「知道了。」
「曦曦姊,你的手到底为什麽受伤了啊?」夏霏单手撑在桌上,托着腮睁着浑圆的大眼盯着黎允曦看。
握着汤匙的手放下,她抬眼看了眼夏霏,「割东西的时候用到。」
「我才不相信呢!曦曦姊的刀工那麽好,怎麽可能会被自己割到?」夏霏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黎允曦做糕点的技术是夏姊手把手教得,夏姊以前考过蓝带,到法国学习制作糕点。连夏姊都认可的刀工,怎麽可能会轻易地伤了自己?
「没有不可能的事。」她一脸毫不在意。
「可、可是……」而且刚刚大家的反应这麽怪,一定有所隐情!
「好啦,不要再烦允曦了,专心吃你的饭。」从流理台走过来的季凡一掌轻压在夏霏的头顶。
「吼!季凡哥都不好奇曦曦姊为什麽会受伤吗?」夏霏鼓起颊,语气不悦。
「一点都不好奇,再一直问的话我就去告诉夏姊。」
「啊!不要告诉姑姑啦!」
夏霏是夏姊的侄女,今年国二,平常都会利用假日或是暑假来店里帮忙。
季凡忽略夏霏的惨叫,转头对着黎允曦说:「今天下午预约的人比较少,你去外面弹钢琴吧,厨房我们用就好。」
回忆咖啡厅下午只供应预约的客人,并且下午不只有提供咖啡和糕点,还有提供饭、面、汤品等等。假如预约的客人不是太多,她都会到外场演奏钢琴或是其他乐器,晚上甚至会和其他人轮流上台自弹自唱。
「知道了。」她应了声好,把碗盘放在流理台後走出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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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告诉过纪羽筠不要管她,但是纪羽筠仍然只要一有时间就一直来纠缠着她。不管她怎麽摆脸色,话说得多难听,纪羽筠仍像打不死的蟑螂,每天跟着她走上走下。
「黎允曦——!」
啊、又来了!她烦躁的揉着太阳穴,试图舒缓头痛。
还未待纪羽筠走到她位子,她就先站起身往门外走,听见後面传来的跑步声,不禁又叹了口气。
「黎允曦,你要去哪?」纪羽筠跑到她身前挡住去路,一脸灿笑。
「合作社。」她快步从纪羽筠旁边绕过去。
「我跟你一起去!」
「不需要。」她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她。
「哎呀,不用跟我客气啦!」纪羽筠佯装羞涩的一手捧着颊,一手轻拍她的肩。
黎允曦脸色一黑,嘴角抽了抽随口说了句随便你又继续往前走。
听见後面传来纪羽筠得逞的窃笑,她蹙眉。
天气闷热,不少学生下课都会来合作社买冰水或是一些小饼乾。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一个个都比她高大了许多,完全看不到前方的路,只能顺着人潮被往前推着走。
男生现在都长那麽高吗?
她哀叹,努力的用只有一五三的娇小身材努力挤入人群中,打开冷藏柜拿出一瓶附加巧克力脆片的牛奶,纪羽筠也伸手拿了一瓶冰红茶。
走出合作社,盯着她许久的纪羽筠终於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