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morning,隐藏版KING。」
子榕抬起头,瞥了眼笑得揶揄的同学们,又低下头,继续盯着密密麻麻的原文书。
「唷真看不出来耶子榕,你居然被那个外文系花给选上了!」
子榕依旧没有搭理他们。
「唉唷不要这样嘛……」同学J搭上子榕的肩膀,挤眉弄眼,「子榕啊,你也知道我在追梁春叶,你有她的电话吧?」说着说着,J向子榕放在桌上的手机伸出狼爪,但被子榕一手压下,「我没有。」
「那手机借我看看……」J不死心地想扳开子榕的手,却敌不过子榕。一旁的K看子榕皱着眉、抿着唇,知道那是子榕生气的前兆,急忙打圆场,拉开J的手,「嘿、J、JJJJ啊!你昨天的大冒险还没完成,改成去跟梁春叶要电话啦!」其他同学识相地附和说:「那现在就可以去啦!梁春叶在三楼有课。」J就这样被一群人带去三楼,K则是留了下来。
「我说子榕啊……」K在子榕面前的座位做了下来,「反正呢,那个叫李纤的高个子学妹已经死会了,你就去追追看梁春叶嘛。」
子榕「刷」地一声阖上书本,下巴抵着书,趴在桌上,由下往上冷冷地看着K,K被看得毛骨悚然,乾笑了几声,继续说:「你看看梁春叶一副又天然又天真的样子,说不定被J给哄骗成功、吃抹乾净啊!」
「干我什麽事?」
「你也知道J是什麽家伙,难道要眼睁睁看他辣手催花吗?」K边说边举起手,做了个爪子的手势,作势折断东西。
子榕坐正,耸了耸肩,微微一笑:「你女朋友在教室外。」
K心中「登楞」了一下。
「看起来是知道你昨天去联谊的事情呢。」
K从背包中抽出报告,放在子榕桌上,「子、子子子子榕等一下你帮我交一下我、我我先溜了!」然後迅速地站起来,从後门向一阵风似地离去。
一堂课眨眼即逝,一朵云瞬地膨胀,一场雨刹那滂沱。正离宿舍没几步的子榕,担心背包中的笔电碰水,只好狼狈地躲进一家小小的咖啡店里。推开门,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看见门里的人,子榕的心也像风铃一样毫无秩序地碰撞起来。首先是李纤的背影撞入他的视野,再来是她与一个男孩十指交扣的手,蝴蝶结尾戒耀眼夺目,最後是昨晚联谊刚认识、下午引起小纠纷的祸首──梁春叶。
「欢迎光临……」春叶软软的声音像一朵黑黑的云超载着雨。子榕看见她的目光被那双十指交扣的手囚禁;他看向她的眼睛,咖啡色的眼瞳映着一张漂亮清雅的脸。
李纤和那个漂亮的男孩在靠窗的一个位子坐下,春叶收回目光,走向子榕,没有认出他,轻轻地问:「请问有什麽需要我为您服务的?」
子榕想起昨晚春叶选择他的理由。
她说:「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眼睛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亮晶晶。」
子榕看见在黯淡天光中、春叶眼角闪过一点光芒。
「春叶,我是来找你的。」在春叶惊愕的目光中,子榕握住春叶的手,一手搂着她的腰,走向柜台,笑得灿烂:「老板、我有惊喜要给春叶,她今天能不能早退?」
正在柜台擦杯子的老板,盯着子榕放在春叶腰上的手,笑得暧昧:「噢、可以啊!当然可以!春叶你就跟着男朋友去放松一下吧,你也很久没休假了哈哈!」
「谢谢老板。」子榕拉着春叶跑出这家小小的咖啡店。
他们冲进大雨之中,任情绪倾盆,把那双交扣的手模糊。
他们披着一身雨意,上山看星星,将这个城市踩在脚底。
「在这里睡觉好像盖着被星星的被子呢……」春叶不管全身湿答答躺在地上、泥土会弄脏衣服,呈大字型在草地上躺下。
子榕灌了口从超商买来的啤酒,抹掉嘴角的酒液,学着春叶躺了下来,望着满天星斗。春叶转过头,一双澄澈的大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子榕。
──你喜欢李纤吗?
向来有话直话的春叶却在嘴边把这句话收起,只能这麽说:「苏子榕,谢谢你。」接着从地上跳起来,对着天空大喊着「苏子榕、谢谢你」。
子榕凝视着满天星斗中春叶的背影。他不知道自己在大雨中到底有没有像春叶一样恣意哭泣,一滴眼泪却在春叶的大吼大叫中缓缓落下。
「太美丽了啊……」子榕低喃,「星星……」
──是太过灿烂炫目的星星刺痛眼睛啊。
子榕心想。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