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白哉是在出发之後才得到了秘密任务的详情。
当时他就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诈死，蛰伏，反击，哪怕传过去的假消息只是遇袭之後生死不知，一护得知之後的痛苦和煎熬，白哉不用想就能猜到，他更担忧的是一护会不会做出为了寻找自己而违抗军纪这种铤而走险的事情。
因为他很清楚，那个一贯嘴硬的爱人，确实坚强自信，聪敏骄傲，但内核却是相当柔软而重感情，因此很容易为感情所驱使，反而让那份坚强自信成为危险的来源。
他爱自己，非常爱。
当初被失忆的自己热烈追逐的时候，一护是明知道彼此身份的对立，知道这份感情的结果，也早早下定了决心不为所动，却终归还是违背理智交付了身心，白哉就明白他爱上的人的感情丰富和柔软。
战火纷飞中的时光，他们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相处的时间只能靠挤，更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即使内心的感情如何坚定，他们深深忌惮着命运，因为有了太过在乎的人，白哉清楚，即使嘴巴上要抱怨几句，一护从来没有拒绝自己的痴缠，而始终热情回应着。
叫白哉怎麽能放心呢？
在看到任务详情的一瞬间就有转回去的冲动，白哉明知道这不可能，依然内心泛起了难以抑制的焦灼。
他不由後悔，没有在银追问他这些时日的异常的时候透露一点实情，这样他定会看在自己的份上，多少照看一下，想到一护只能在语焉不详的噩耗面前孤单地守着这份无人知晓的爱情，而不知道会下什麽决定，白哉就焦虑且心疼得厉害。
可是来不及了。
他的通讯器，都是这次秘密任务特意发下来的，原本的都留下封存，他不能给一护发任何的信息，哪怕是密码也不行──即便此刻是盟友，他们的身份并不是同伴，他没有任何理由给一护发消息而连累他遭遇怀疑和审查。
一护，千万要稳住啊！
黑暗中，他回过头去，已经看不到营地的形状，只看到沈沈弥漫开来的夜色，像是要将蛰伏在那里的一切吞噬殆尽。
按照计划，他们准时发出了求援信号，佯称受到了突袭。
然後整支队伍轻装行进，转到山坳里的秘密基地蛰伏。
到得秘密任务计时的第十一天，他们收到了密令，按原计划出发，穿过戈壁翻过山岭，给敌人一个出其不意的重击。
这是一片寸土不生的荒漠。
其实多年以前不是这样的，曾经这里有美丽的花木，繁荣的小镇，平安生活的人们，土壤肥沃种植着各种作物，是全日本最优良的种植基地之一，可是战争毁灭了这里，将曾经的美好化作了一片荒芜，就像大地上难以癒合的丑陋疮疤。
夜晚的时候呼啸的风像是游荡在这片土地上的幽魂的哭泣声。
第十五天，枯燥而艰苦的行军眼看快要到了尽头，所有人都开始倦怠，而无形中放松了警惕。
白哉却感觉到了不对。
静默！先头部队已经超过十五分锺没有发来安全信号了。
这绝对是攻击的预兆。
来不及查证了！就算是虚惊一场也比遭受致命打击来得好！
而直觉告诉他，这不会是虚惊一场！
他毫不犹豫抄起通讯器，“所有人员注意，所有人员注意，有敌袭，准备战斗！”
枪声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响起。
“开始了！”
银放下望远镜，笑着对身侧趴伏的人说道，“好歹算是赶上了。”
“我们什麽时候出击？”
一护也举着望远镜，自然看得到远方升起的硝烟，声音里便难掩焦虑，“他们被包围了！不用联络白哉吗？”
“别慌！”银胸有成竹，“白哉那边没有乱，你看，已经开始反击了，这时候我们反而不能跟他们联络，得让他们将敌人彻底拖住才行。”
这实际上就是将遇袭的白哉当成了诱饵。
一护自然是不满的。
但他们好不容易才能带出来的兵力并不多，只能作为奇兵而无法应对正面作战，因此还得指望白哉那边扛住，他们才能找到适当时机尖刀突出一击致命。
一护明白战争的残酷。
同样明白银对朋友性命的重视。
“我明白。”指挥并非一护所长，他能做的，这些天来已经完成，在这决定生死成败的关键时刻，他绝不能指手画脚反而成为了干扰，哪怕心焦如焚，“就按你的计划行动！”
银赞赏地点点头，“别担心，白哉支撑得住的，相信他好了。”
哎呀，小草莓识大体又聪明能干，样貌气质又实在赏心悦目，要不是就快嫁人了，他还真想把这孩子留下来做个副手呢！
真是遗憾呐！
“唔，鱼儿咬钩了，现在可以给白哉发个密讯过去了！”
“朽木少将，怎麽办？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扛不住的，要不要牺牲一部分兵力突围？”
“不行。”白哉摇头，“现在我们出尽全力才造成这种局面，一旦突围，这种暂时的平衡很快就会崩溃。”
“那怎麽办？兵力这样消耗下去……”
“别急！”
白哉低头看着联络器上突然出现的一段貌似乱码的讯息，眼瞳深处燃起了烈烈火光，“援军到了，我要的不是保全，而是反击。”
参与了秘密行动的士兵们有点懵。
先是突然遇到敌袭，虽然指挥官及时反应，但到底失了先手，他们被压着打，又不准撤退，还以为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谁知道突然就来了援军，两相夹击之下，把敌军打得七零八落，正高兴着，敌军却大叫着投降，说他们是第七军的人，见鬼了，自己人打自己人？
收缴武器接收了俘虏之後跟援军顺利会师，本以为一定是一支兵力充足的队伍，结果他们看到了什麽？
人数少得可怜不说，里面居然还夹杂着将近三分之一的文职，虽然这些个文职也个个提着枪，但压根就不是正规军啊，难道说被夹击的敌军其实根本就是被唬住的？
忙乎了一通，士兵们总算能够休整，而头头脑脑们自然要会面总结讨论一下。
而对於白哉来说，惊喜之後是惊吓。
从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去的狐狸好友背後闪出来的那一抹橘色完全勾住了他的视线。
穿着他们这边文职的制服，长身玉立的青年将惹眼的橘发齐整束在脑後，荒漠里别的没有，黄昏时分的夕阳却是无遮无拦，总是燃烧得格外璀璨，却也比不过他眼底明媚的光色和眉梢眼角灿烂的笑意。
以至於那个修长的形体几乎要融在了荒漠的夕阳之中一般。
白哉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是产生了幻觉。
“银，这是……”
“惊喜吧？”
忍住扑上去的冲动，一护满眼都只有依然安好无恙的白哉。
太好了！没事，手脚完好身上没有伤痕，虽然染了几分风霜疲惫，但他依然身姿笔挺气度卓然，一双深不见底的眼那样惊讶地望着自己，一护眼底鼻根都猛地一酸，欣慰喜悦中又夹杂着几分委屈。
到底这是人前，一护现在还是个诈死，以市丸银副手的身份加入这支队伍的小情报官，他不能做什麽引人侧目的事情，可他多想啊，扑上去，拥抱住这个人，狠狠地给他一个吻甚至咬上一口，要责怪他让自己这麽担心，更要感谢他还好好活着……
可这夕阳似乎过於刺目了。
面上一阵发麻接着一阵发凉，眼前冒起了无数的金星，我这是……
然後一护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白哉惊吓之後迎来了惊骇，他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接住了那个毫无预兆往前就倒的人。
银都被吓了一大跳，“这是怎麽了？”
白哉将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的人扶好，“军医呢？快叫军医！”
“快，搭个营帐！”银也反应过来，指挥着人赶紧搭出了营帐，将人安置了进去。
哎呀居然是公主抱！真是没眼看！
白哉却压根注意不到银的胡思乱想，他满心焦虑地凝视着被安置在软垫之上的恋人──脸色这麽差，眼下方一团浓重的青色，有多少天没睡好了？刚才抱在怀里的时候感觉也比从前轻了不少，会突然跟着银出现在这里，果然是因为自己这边要出事，一护肯定一路心焦了很多天吧？
随队军医本来就不多，才两个，刚才的战斗虽然结束得很快，却也有不少受伤的，好不容易才匀出来一个，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这边。
白哉心急火燎地看着他给一护听心跳，听呼吸，检查这里检查那里，还抽了一管血送进轻便携带的仪器里检验。
弄了半天，军医面色奇异地对着仪器的显示屏看了又看，终於直起身体，“这位……没事。”
“没事怎麽会晕了？”白哉完全不相信。
“你们居然让个怀孕的人上战场，只是晕倒已经是好事了！”面对质疑军医毛了，“简直胡闹！”
“啊？”
“不会吧？”
被两个懵逼的长官这麽瞪着，军医也是有脾气的，“仪器没问题，结果不会有错，他确实怀孕了。不过最近过於劳累，情绪极度焦虑，要好好休息，不然孩子可能会保不住。”
两个人还是傻愣愣杵着，看起来别提多碍眼了。
“可……可他是Beta啊！”
“男Beta怀孕率的确非常低，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成结的时候有百分之二三的可能性。你们不会这都不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但谁会把百分之二三的可能性当真啊！
每次都畅畅快快成结，虽然不敢抱太大希望但总想着万一就中奖了呢的朽木少将这时候的反应就是，果然我家小一是最棒的！
军医缓了缓口气，“我给他打一针营养针，你们谁是他的Alpha？陪着他，有信息素的安抚，胎儿应该会没事，就这样，外面还有很多伤员等着我。”
军医打完针又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就走了。
白哉还晕乎乎如在梦中。
银戳了戳他，“可以啊白哉！居然给小草莓下了种了，当初被关起来的时候小草莓还哭着说他希望他是Omega就好了，至少能留下你的孩子做个念想，没想到……”
“被关起来？怎麽回事？
银叹了口气。
“对，你还不知道呢，你发出遇袭讯息的时候，那帮家夥还自导自演了一出袭击本部加屏蔽信息的好戏，小草莓当时也在，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结果因为他过於关注你的消息，被认为是屏蔽求援信号的嫌疑人，关起来调查呢，要不是我找到他房间里你送的那个戒指，去找了小草莓求证，小草莓可能就被推出来当替罪羊处死了呀！真是可怜呐！”
白哉咬紧了牙根，缓缓坐在了昏睡的人的身边，抓住了他泛着微凉的手，“後来呢？”
“後来当然是我大发神威把小草莓救出来，然後带来一起来救你啦！还不快感谢我，你们两个都欠我一条命哦！”
“小草莓不是你叫的。”白哉头也不回，一味凝视着恋人苍白憔悴睡颜。
“小气！本大爷救了你们的命啊，听到没有啊！”
“谢谢。”
白哉低声说道。
“知道就好，嗯……我就不吵你了，你在这里守着他吧，对了，当时我也是没办法，所以只能安排黑崎诈死了，他现在在那边已经死了，回不去了，回头我帮他安排个合适的新身份，虽然黑崎是个Beta，但既然有了你的孩子，进朽木家也没问题了，安啦安啦！”
感叹着自己真是感动世界的好兄弟，银自恋不已地往外走。
“你是故意的吧？”
“啊？”
“一定还有诈死之外的办法，你是故意的。”
这次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当然啦，不过如果他还是那边的身份，你们没可能在一起的，毕竟小草莓可是情报人员啊！”银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我可是帮他下定了决心呢！不用太感谢我哼哼哼哼。”
“非常感谢！”
“不客气。”
我这是……怎麽了？
一护感觉到身体的沈重和疲惫。
一定太累了吧……一放松下来就支撑不住了……
没关系，白哉已经没事了，安全了。
白哉？！
一护猛地睁开了眼睛，“白哉！”
“一护！醒了？”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满蕴着焦急和关切的脸，正是一护心心念念的容颜，安好无恙，完完整整，一护怕还是在梦中，赶紧伸出手去摸他的脸，男人会意，抓住他的手按在脸上，嗯，温的，触感很真实，没错，不是梦，是真的白哉，白哉没事了！
一护长出了一口气，绽开了欢欣无限的笑容，“白哉，你没事。”
青年面容憔悴，双眸却因为欢喜晶晶灼亮，苍白的容色似乎也注入了血色，而在这个笑容中艳丽夺目起来，白哉为这纯粹而激烈的欢欣心口满满的，又酸又甜的汁液快要满溢出来，在那里翻腾不休，“没事，我没事，一护，别担心了。”
“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看了一眼是在帐篷里，周围没人，一护终於顺从自己的心意扑入爱人怀中，紧紧抱住了他。
“没事了，没事了……”
白哉回抱住恋人，手掌上下在微颤的背轻拍，安抚着他激烈的情绪，“没事了，我好好的在这里，一护！”
“白哉……”
恋人双手捧住他的脸，几乎是撞上来地吻住了他。
牙齿碰撞发出一声脆响，还有低低的痛呼声，但两人都没有退缩，如胶似膝地吻在了一起。
思念和担忧，眷恋和不安，欣慰以及喜悦，统统在这个吻中倾泻出来。
白哉手掌上抬，摩挲着恋人的发丝，将他更紧地压向自己。
缠绵又热情的吻，唇的厮磨舌的纠缠，津液溢出在舌根泛起悠长回味，而甘美在唇间绵延开来。
哪怕呼吸不继，也依依不愿分离，稍微换了口气，还相互舔舐着唇角溢出的粘腻，然後再度吻住了彼此。
“白哉……”
“嗯，一护……”
“白哉……我就是想这麽多叫你几声……”
“对不起，一护，让你担心，还……”
“你接到秘密任务的时候，还不知道要诈死吧？”
“你怎麽知道？”
“如果那时候就知道了任务内容，白哉一定会告诉我的，即使是会让你上军事法庭的违规行为，但白哉不会舍得我担心。”恋人眼底的信任和依恋，让白哉窝心又心酸不已。
“我出发之後才知道任务内容，通讯器也是新发现下来的，我不能用那个给你发讯息。”
“我知道，所以白哉不用觉得内疚。”
怎麽可能不内疚呢？是自己国家自导自演了一出诈死和袭击，却还要栽到人家头上，结果受过的却是一护！
那个时候他就怀着孩子，被囚禁，被焦虑折磨，被反覆审问……之後诈死，又跟着银没日没夜赶路，监听，为了赶上救援自己而拼上全力，白哉想到这些，都快被满怀的怜惜和懊恼淹没到无法呼吸了。
“一护，你怀孕了。”
“哈啊？”
“刚刚你晕倒，军医给你检查过了，说你已经怀孕了。”
“可、可是……”
重演了一番刚才白哉的懵逼情态，白哉抱住震惊到话都不知道该怎麽说的恋人，“虽然男性Beta怀孕几率很低，不过一护，我记得你假扮Omega那些年，都是在体内注射Omega信息素的吧，这种近似於Omega的内环境应该有助於内腔的发育，所以你怀孕的可能性并没有普通Beta那麽低。”
一护终於反应过来。
“我……有了白哉的孩子了？”
他又惊又喜地抚摸着尚且毫无徵兆的小腹，“这……”
“高兴吗？”
“当然高兴啦！”
一护搂住了爱人的颈子，恢复了少许平日的机灵，“市丸说会给我安排个合适的身份，这会儿又有了孩子，嗯哼，白哉，我进朽木家门大概没问题了吧？”
“说得对！”
白哉失笑，看来，一护虽然之前装得不在意，但其实对於进朽木家门还是很有念想呢！
这幅得意洋洋的小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我当然要娶你，你就是想不嫁也不行。”
“嘿嘿！”
“一护，你为我放弃了身份，家人，过去，我不会辜负你的，一生一世，我都会爱你，珍惜你！”
白哉抱紧了他的橘发爱人，“我爱你！”
“我也爱你，白哉！”
一护将脑袋靠在了恋人的肩窝，之前即使相互交心也得不到的安宁和笃定，让他绽开了幸福的笑容。
哪怕前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白哉要继续去完成危险的任务，他目前的状况已经不适合待在战场，市丸可能会很快将他先送回後方，等待战争结束，还有新身份的安排和适应，朽木家的态度，他和白哉的婚姻要真正实现未必有他们想的那麽轻易，但这都不是问题。
真正重要的是，他们会在一起，一生一世，缔结姻缘。
从今往後，谁都不可以来分开他们。
抱紧了他的爱，他的幸福，一护在笑容绽开的同时，眼底也渗出了喜悦的水意，紧闭上眼睛，他全心全意地迎接上白哉热情的吻。
我爱你。
或许世上有一千个不能相爱的理由，但是一句我爱你，就已足够。
尾声
突袭胜利之後，敌方重创，奠定了胜局，後续阶段的战争，立下了大功的白哉并未参加。
继续捞功劳只会让人嫉恨，心急着要回去照顾不是一个人了的一护的他很快调回了京都。
银给一护安排了个小贵族旁支的身份，加上一护腹中的孩子，在白哉的坚持之下，朽木家族虽对一护的Beta身份有所微词，到底还是妥协，为他们举办了低调的婚礼。
虽然不露脸，但一护会定期拍一些自己的生活，後面写上日期，通过特定的渠道送到父亲和夏梨的手里，一护没有了後顾之忧，两人一起期待孩子出生的日子平静而幸福。
被抓住了把柄的敌对派系元气大伤，朽木家在各方面都舒展了手脚，因此白哉总是免不了要应酬，军功闪闪发亮的他成为了中将，而即将接任朽木家当家的身份更是让他炙手可热。
於是每次出去，他都能从身上摘下几个窃听器。
这自然是他家那位前间谍，现任朽木夫人，嗯，担忧外面的Omega小妖精勾引他的Alpha而偷偷装上的。
哭笑不得。
回去当面问，夫人振振有词，毫不心虚。
“谁叫我不能在你身上留下信息素让人却步呢！”
哎呀稍微露出点脆弱的模样朽木当家就投降了。
哪怕他很清楚这脆弱的样子压根是装出来的，不过看着自家夫人那小计谋得逞的狡黠模样，白哉只觉得可爱极了！哪里还会计较呢！
“一护，你知道吗？其实我对Omega的信息素有点……”
“有点什麽？”
“因为几次都差点挂在了发情期Omega的信息素之下，事实上，我对Omega发情期的信息素有阴影。”
“啊？”
笑着拥住呆愣住的朽木夫人，“所以，我在这方面抵抗力很强，并不是嗅到信息素就会动情的。”
“可你以为我是Omega的时候……”
“那是因为你，而不是因为信息素。”
他俯首咬住面前那圆润白皙的耳垂，用舌尖来回舔舐，“能让我动情的，从来都只有小一啊！”
在我胸口刻下不会消弭的伤痕，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人海茫茫，无论何时，何地，我都能感受到你，认出你，因为……爱的人只有你！无关性别，不因外貌，只因为那个人是你！
“喂喂！”敏感地一颤，“你……嗯……别……”
“真是可惜呢……怀着孩子的一护不能碰……不过回头我会讨回来的，连本带利……”
这又暧昧又威胁的音色带着热度往耳洞里钻去，孕期反而格外敏感的一护一听，腰都软了。
“可是我……”
“唔？”
“这里……呜啊……”
“小一真热情……怎麽办呢？”
“用手……嗯啊……帮我嘛……”
“可以，小一也帮帮我？”
“唔唔……嗯……没问题……啊……白哉……”
“一护……”
绮语丽声，香暖情浓，古雅的朽木大宅深处，虽是入秋时节，却是一派春色，风光正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