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约他出来了。所以子翔你也别生气了。」
收线後，颜雨有些想笑。
那通电话可算是有史以来她遇过最呆的一通电话。他就那麽渴望收到她的电话吗？
正笨蛋！
不过，这确是她头一回主动约他。
每次跟他见面後，她也会收到他的名片。名片上的电话号码用红笔明显的圈着，就差没有写上「打给我！打给我！打给我！」罢了。
他的举动就是这麽的又笨又古怪！
宋子翔面向颜雨而坐，颜雨不自觉绽放的甜蜜微笑也就无所遁逃的落入他眼底。
望着那笑容，宋子翔吃惊的不能自已。单单一个不足一分钟的电话，已足以令她如此幸福？蓦地，胸口某根神经被狠狠的扯痛了，提醒他那段自以为已经放弃了的感情，可能只是埋藏得更深而已。
「子翔，怎麽了？！」抬起头，颜雨被宋子翔眼里的苦涩吓了一跳。「你别担心啊，我跟他什麽也没有的。抱歉，之前一直没有跟你说。」
她跟顾言斯那些「非正式约会」终於被发现了。这一切皆源於他强行放到她皮包里的那帧合照。
虽然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亲蜜照片，不过一张普通的合照，但子翔看见後还是紧张不已，说要见顾言斯一面。
「小雨，我没有生气。」宋子翔安抚地按着桌上的小手，淡然地笑着。「但他有没有对小雨做过些什麽？」
「当然没有。我跟他不过普通朋友，闲来没事吃顿饭，消磨消磨时间哪。他可以对我做些什麽。」
「……」沉默了一会儿後，宋子翔道：「那就好。」
得到宋子翔的原谅，颜雨本应安下了一颗心，但一想到顾言斯可能有的反应，她那颗心又高高的悬起了。
「子翔哪。」颜雨略显犹豫的望着宋子翔。
「嗯？」
「待会儿见到他，你可不可以说我们是刚好遇上的啊？」
「为什麽？」
「那笨蛋挺小气的。如果他知道我是因为你才邀约他，他会很烦人的。」
「笨蛋？」
「就是那顾言斯啦。」颜雨脸红红的吐了吐可爱的舌尖。「因为他老是做出一些很笨的事情，十足十大笨蛋一样。」
闻言，宋子翔眉头紧蹙。
再没有一个形容词比「笨蛋」更不适合形容顾言斯，他是智商超过一百八十的犯罪天才，不过二十岁已稳坐黑道最大组织「奥林匹克」总参谋的宝座，并在短短六、七年间消弭了黑道其他组织，使「奥林匹克」自此占据黑道中鳌头的位置。他们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交手就是在「奥林匹克」最顶盛的时期。
也是他，让他输得很惨。不单赔上了自己的感情，还害得父亲从此退出警队。所以，他不可能是笨蛋，更不可能做出一些很笨的事。除非他另有目的。
「小雨，如果我求你不要再见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理、很霸道？」
「子翔……」
面对如此低声下气的宋子翔，颜雨没法一口拒绝。可一想到以後也见不到顾言斯，她的心猛然揪紧了。
「小雨正在跟他交往吗？」
「不是啊！」急切的否认。
「可是小雨爱上他了。」宋子翔肯定的说，太过了解犹豫背後的含义。
「子翔……不是你想像中那样的。真的不是。」
望向窗外，透过玻璃窗，颜雨看见柏恩大学最古旧的那幢红色大楼。那儿有她的办公室，有他送的古古怪怪的摆设，还有他为她预备的乾粮、披肩、雨伞、电风扇……
「他对我很好。」她说：「如果突然就不再见他，他会很难受的。」
「小雨，顾言斯不是那麽单纯的一个人。他很危险，你仍然相信他也是因为……」
宋子翔顿住，没有说下去。但颜雨懂他的「因为」。
「子翔，我懂。我懂你的担心。但经过五年的时间，我相信我和他也改变了不少。记得那一次你问我，那消息是怎样得到的吗？是他告诉我的。」
颜雨的话教宋子翔愣住，但他很快恢复过来，随即柔和一笑。
「我懂了。那就等我跟他见面後再说吧。」
宋子翔没有继续压迫颜雨，以免适得其反。
以前，他做错了。如今，他不会重蹈覆辙。就算赔上他的一生，他也不会让顾言斯再次伤害小雨。